返回第11章 心结(1 / 2)山河怅首页

冷夜凉风里,晏南修好似听不见她的问话,径直走到西侧的瓦稍上。

他踢了瓦面上两个晕过去的人几脚,果真像一坨死物不动了。

父王果然厉害,连南康郡也埋下了势力。

子书薇在心里暗骂,天下男人一般黑,刚才窜遶着自己出了阁,事办好就翻脸不认人。

她见晏南修凛着眉细长冷眼,脂玉白肤在月色下漾起了绝色,不禁有些脸红。

倏然间,他俯身一跃。

不好,要跑,子书薇急得又跺起了脚,瓦片应声碎了几块。

情急之间也忘了用毒,只得喊着问:“你叫什么。”

只闻风声,早已不见人影。

“晏南修。”

“那我去哪找你。”子书薇急切地声音在夜色里拉得很长。

“京都。”

“京都哪家。”子书薇等了很久也没有回音,看来是真的走了。

晏南修,南修,名字真好听,京都很远,应该是个好地方。

脖颈的温热还没消退,她脸又生了几分红,去京都,京都晏府吗?

子书薇心中想着这个问题,脸更烫了几分,猛然间她心凉了半岔,还没告诉他名字呢!

她不明白子书家,族长一脉为何不能习武。要不然也不至于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这漆色里。

今天真是诸事不顺,这男人也挺无情的,连梅埔的酒也没有那么好喝了。

约摸一炷香后,两名身着银饰彩装的女子跃上了屋顶。

子书薇双唇冻得发白,曲着身子委屈巴巴看着丁红和白暖。

刚才弄晕那两人催动了子蛊,被自家丫环找到了也不奇怪。

丁红和白暖站到她身侧用力一挟,带着人消失在寒夜中。

萧风阁内玄青子翘着二郎腿,左右娇美已换成了香玉和桃春。

他脚上的靴子早已被踢在案下,不咸不淡的发出鼻音,“香玉姐姐今天闲得很哪。”

香玉眉清眼媚,似笑非笑地道:“对你我一向有时间。”

两杯美酒下肚玄青子似有些醉了,起了赶客之意,“我可没那么多银子,给不起你的赏钱。”

香玉从桃春手上拿过温好的酒,继续给他满上,低语道:“你白吃白拿又不是头一回。”

哈哈……玄青子尬笑两声,“还记得那些陈年旧事呢?”

显然这两人是老相识了。

香玉只是轻轻一笑,“不然我以为香玉楼住了几窝大猫。”

当年师傅死后,玄青子狂逃数百里落角的正是香玉楼。午元西街侧着山,幕色一撩,香玉楼在霓虹璀璨中格外诱人。

那日他先是纵上了屋顶,摸着香味进了后厨。待伙厨转身片刻刚煮好的鸡就不翼而飞了。

香玉楼怪事有了小半月,常常丢菜,少的都是蹄膀牛羊鸡兔之类的硬菜。

那段时间人心惶惶,捉猫的法子用了不少,连猫毛都不见一根。

要不是玄青子闻到了梅埔的酒香味,在酒窖里醉到不省人事,香玉是万然捉不到他。

年纪轻轻贪酒的下场。

“不是被姐姐捉了去做你的贴身龟公,债也两清了吧。”

香玉昽着眼看着他,咯咯笑了起来,“青子真是说笑了,我可是从来都把你当弟弟,是你嫌我这庙小。”

“别说这些没用的。”玄青子似乎有气,“把我的美人叫回来。”

他看着满好的酒杯,顿了顿,又笑着问:“今天喝的酒里没有下毒吧!”

哈哈哈……香玉巧笑道:“留不住的人我从不强留。”

她对着桃春手一挥,桃春离座后,几个白面小生上台开始吟唱。悠悠扬扬的曲子似曾熟悉,遗憾琴师早已不是当年人。

萧风阁热闹到了沸点,炭火也越加越旺,让人分不清秋冬。

玄青子盯了琴师两眼,深邃的眸子合了一半,不再作声喝起闷酒来。随后往后塌一倒,脚也伸到了案上。

香玉悠悠道:“美人再美也入不了你的眼。”

“别揭我短。”玄青子脸有漾色,看起来是不愿提一些陈年旧事。

不知不觉中,晏南修不知何时又端坐在旁桌上。

他看了台上的小生几眼,再看了香玉一眼,若有所思起来。

可是晚了。

电光石火间有人坐在了身旁,他的后穴被点了。

点他穴的人正是春桃。

“少主想逃又何必进城呢?”

晏南修脸难看到了极点,“你以为我什么都知道吗?”

他心想真是太大意了,没想到香玉楼竟是父王的地盘。

春桃善谑道:“少主不会忘记常备不懈吧。”

“你越矩了?”

桃春双腿一跪,以示愿受责罚,眼里却有一些不服气的瞪着他。

这时香玉也走到他侧身,解了晏南修的穴柔声说:“少主不防借一步说话。”

晏南修掠过她,侧头一看。玄青子衣衫掉了半边,露出了几条狰狞的鞭疤,意乱情迷地搂着两位美娇逗乐。

“他一时半会走不开了,还请少主借一步。”

香玉面上温和,却字字珠玑。

晏南修夹了口羊肉入嘴,眉一挑,“我要是不想借一步呢。”

香玉巧坐下来满脸堆笑,“请少主不要为难香玉,只要少主想走,我自然不敢挡,只是王爷有几句话想让香玉带给少主。”

香玉的闺房,只有一块花鸟屏风,和一个小几,连梳妆镜也没有。十分清简,素雅得不像女子的闺房。

两人面对面坐着,谁都没有说话。

桃春送上一壶茶想退,被香玉拦了下来,“你不必走。”

桃春二十出头,脸生得十分倔气,气鼓鼓的,立在香玉一侧。晏南修想了一下自己好像没得罪她。

晏南修目光转回香玉身上,想听她到底能说出什么花来。

茶过了两水,喝到有些胀肚了,也未见香玉动唇,晏南修有些不耐烦了,“我看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甩袖起身想走。

“等了这么多年了,何必急在一时。”

香玉跨到他前面,这句话说给他听,又像说给自己听。

晏南修刚走到花鸟屏风前便停了,脸色一变讽道:“是他在等,不是我。”

“少主。”香玉走到案桌前,打开一卷画说:“少主过来看看。”

也罢,晏南修回到画前,定睛一瞧,还算平静的眼里突然冒出了火光,眼皮子跟着乱跳。五指不易察觉的抽动,心仿佛被人徒手撕裂,痛得直流血。

“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