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午膳他们就出宫了,在马车内,晏南修琢磨了半天,嘴唇动了几动,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
“王爷昨日没回府。”
许黛娥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晏南修。
他早就飞走的心,一字不漏的刻在脸上。
“昨日...”
晏南修被她这么一问,反倒不太好说了。
许黛娥蕙质兰心的笑了笑,“一起去看云姐姐吧。”
嗯?晏南修眼里带着不明显的微光,不知她这是何意。
自从见到云裳,他和许黛娥见面的光景极少。
回府都是大半夜的,自己在那栋后建的小楼里睡,很多次起床后就直接出了门。冷落了她是实实在在的,她去是想做什么?
“我自己去吧!”
“王爷,这么久了,云姐姐没来过王府,我可以帮你问问她的意思。”
“怀渊也总是念叨云姑姑,这不顺便看一下,她有一位姓洛的姐姐当初还是我牵线从安阳王孙手里给要回来的,那次景明刚好生病没赶上,这不去刚好可以见一见,没什么不好。”
许黛娥看他犹豫不决,干脆一吐为快。
上次他在许黛娥面前忍不住一通表达,也没顾虑过她的情绪,许黛娥一直是个幽兰空谷的人,听她这么说便放了些心。
晏南修想以前她们相处还不错,如果王妃愿意帮忙,说不定他和云裳的进展会往前走一大步,觉得这也未尝不可,就点了点头。如今皇上和皇后都盯着他择妃,许黛娥的压力不可谓不大。
晏南修点头后又后悔了,就提了一嘴,“就去看看,别乱说话。”
她噗呲一笑,“乱说话的是你吧,这几年我和她比你熟多了。”
许黛娥见他四肢不自觉的绷紧,襟危正坐在那,眸若清泉的眼微动了一下,心里算是有数了。
碰壁碰得不轻啊。
她也必须去探探虚实,了解一下云裳到底在想什么,才能对症下药,王爷的心也才会回到府上。
云裳半靠在椅子上,一只长得头圆大脸的小东西,占据了躺椅的一角,她粉嫩的指尖,在小东西毛茸茸的身上戳来戳去,脸上笑得甚是明媚。
“云姑姑。”
怀渊还没进门,声音就传了进来。
云裳听到声音诧异的抬头一看,看到怀渊身后跟的那几个人,表情变得有些复杂。
“这是猫吗?很好玩。”
怀渊小短腿飞快的跑了进去,学着云裳用手戳了戳那小家伙的身子,“毛很软,比丝帛还滑呢。”
“这是小狗。”
云裳笑眯眯的捏了一下怀渊的脸。
原来狗也能这么可爱,跟父王那一院子狗相去甚远。
怀渊一想到那些凶狠的家伙小时候长这模样,顿时不觉得他们凶了,甚至还是最可爱的动物。
怀渊把小狗抱在手上问:“云姑姑,以后我可以来找它玩吗?”
许黛娥笑盈盈地接过话:“以后云姑姑会去府上找你玩。”
“真的啊。”
“当然了,我和父王跟去姑姑有点事要谈,你先玩着。”
几人进了堂屋,云裳心里忐忑不安。
早知道是晏南修干了那些丧尽天良的事,她一步也不会踏入宁王府。真是有苦难言!
她和王妃相识这么久,都处得亲密无间,这会见面显得有些虚假。
假的还是她。
她给两人斟好茶,就在许黛娥身边坐下。
晏南眼表直勾勾的盯在云裳脸上,云裳却视而不见的啜着茶。
他从进院子脸色就不对了,盯着那只狗的眼神恨不得扑上去咬几口,完全一个小孩闹脾气的样。
云裳才不想惯着他。
许黛娥轻轻握住云裳的手有些责备的道:“云姐姐瞒得我很苦。”
“云裳在王妃面前自惭形秽,怕说出来污了你的耳。”
云裳自然知道她意指何处,这事任谁听了都会觉得是她做得不地道,她没什么好解释。
没想到一旁的晏南修听到这话不高兴了,“我跟你的过往,会污了耳?”
一句场面话,没想到引起了他这么大的反应。
许黛娥在晏南修手上捏了一下,意示他先出去。再不走,好不容易遇到的时机,会被他破坏殆尽。
堂屋里只剩两人,许黛娥开门见山的说:“原本侧妃已经有了人选,遇到你后都变了。我不知道你在气王爷什么,王爷这些天都心神不宁,都是因为你。今日皇后又问起这件事,王爷不是浦哥哥,你会有选择和拒绝的余地。”
云裳抬头看了王妃一眼,她声音很轻,也没有多余的情绪,可能在气自己隐瞒了和宁王认识。
不重要了,她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应付别人的情绪和思想,如何看她又何妨。
云裳清了清嗓子冲王妃笑笑道:“我们没有发生过什么,不知何故让宁王对我产生了误会,既然没有拒绝的权利,你们择好时日通知道我一声便罢。”
许黛娥听到这话如当头棒喝,敢情他家王爷还搞不清楚云小姐的心意。
从她嫁进东宫回门的第三天,她便知道王爷心里住着一个人。
现在看来这个人是云裳无疑。
王爷对云裳的情感,她看得清清楚楚,理所当然的认为云裳也一样。
她带着满身的心惊肉跳,问:“你跟王爷说过吗?”
“说,如何说?”云裳黑黢发亮的眸子,迸发出强烈的力不从心,“你了解他吗?我们所了解的他,只是他想让我们看到的。正如你所说,他不会给人拒绝的权利。”
晏南修在院子里坐立不安,斟酌了一下进了堂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