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09 商人与画(2 / 2)荣耀从军录首页

柴可杰、谷九爷人他们一走,酒楼上的人们嗡嗡吵闹起来。一堆人围着钟德昌,有的温言抚慰,更多的是好奇。

一个肥头大耳的大胖子来到钟德昌桌边,嗡声嗡气的问道:“老钟,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那谷九,今天很明显的就是伏在这里,等你们的把柄。那柴老板和那谷九打的是什么哑谜?”

钟德昌的灰白胡子不停地抖动着,也不知是吓的还气的。他拿起一杯酒一饮而尽,叹道:“吴胖子,你我皆在这南熙城出生长大,平日官府赈济贫弱,修桥补路之时,钟翁长钟翁短的。今日喝了点酒,说几句街言巷语,却就要被当成乱党,擒下大牢。想我在这南熙城里也是个头面人物,今日却在这贱役面前无端受辱。”话语间透出一股愤愤不平,却又无可奈何的意味。

吴胖子冷笑两声,挪揄道:“老钟,谷九已经走远啦,就是再啰嗦,他也不会还你金豆豆了。这里谁都看出来,那谷九要找的是正主儿是柴老板,你少东拉西扯的,老老实实跟兄弟说说,到底为的是什么事情。”

钟德长翻翻白眼,道:“我怎知他们找柴老弟是怎么一回事?”

吴胖子不死心,坐了下来,道:“刚才柴老板言道:今日当遂了他的心念,又说什么:外物虽好,怎比得上身家性命。想来是郭府君看上了柴大爷的什么宝贝?”说到这里,吴胖子压低声音,道:“柴老板世代豪富,家中定有不少传世宝贝,你和他是知己,想必知晓,说给兄弟听听。”

钟德昌还是推说不知。同桌的锦衣汉子不忿谷九的所为,兀自心气难平。听得钟德长推搪,忍不住大声说道:“柴大哥又哪里有什么不得了的宝贝?只不过有人惦记上了他家传的古画《龙山秋色图》罢了。”

钟德昌猛喝一声:“何满兄弟,你喝醉了,别乱说。”何满梗起脖子,道:“又有什么可怕的,大不了让人拉到大牢里去。”钟德昌摇摇头,长叹一声。

何满指指钟德长,继续说道:“一个月前,我们两个在柴大哥家商议合伙做个买卖。言语之间,发现柴大哥满腹心事,我俩追问之下,柴大哥只说有个极大权势的大人物,不知从哪里探听到他家有幅家传的古画《龙山秋色图》,几次三番要向柴大哥借阅,柴大哥多次婉拒。谁知这个大人物近日更是派人上门发话,要柴大哥割爱转让。”

众人一听,皆知这个大人物是郭知府了。吴胖子身边的一老者道:“富不与官斗。柴掌柜是生意人,何苦为一件死物得罪一个权势人物?结一善缘,得一方便之门。把这画送了给他又何妨?柴老弟这可想差了。”

旁边的众人都点头称是。吴胖子也点点头,对钟德昌说道:”老钟,你也当说说那柴掌柜,咱们生意人,讲究的是和气生财,一幅古画,也值不了几个钱,再说,拿出一幅画,攀上一个大人物,这笔交易划算啊。“

何满言道:“当日我等也是这样劝说柴大哥。那柴大哥言道:这幅画并不是什么传世名家的大作,只不过是柴家先祖的一幅寻常山水画。这画是他的曾祖父留下来的,是他的曾祖父的手笔。当年,他曾祖父到处游荡,人到中年一事无成。有一日来到一处名胜,画兴大发,作下了这幅画。作下画后,感悟到人生一世,光阴匆匆。从此一门心思做买卖,竟然异常的顺利,连着做了几单大买卖,于此发家。他曾祖父认为《龙山秋色图》是宝物,是佑护他发家的宝贝。于是留下遗言,《龙山秋色图》是柴家的镇宅之宝,子子孙孙当永远流传下去,不得外借,更不得买卖典当。违者不得录入家谱。”

不得录入家谱,就是开除出家族的意思,这已是极其严厉的惩罚了。

听闻此言,吴胖子点点头道:“如此看来,却是怪不得柴老板了。”

先前那老者也道:“我辈商人,天性乃是追逐钱利,生意场上,有时难免顾利伤情。只是为人处事,却不可见利忘祖。”

何满道:“两位说的极是。那柴大哥也是这样想的。他对那传话人极为客气说道:祖训不可忘,先祖遗物,只能敝帚自珍。万万不敢变卖。要请贵客见谅云云。那传话人却是极不客气,冷笑说柴大哥敬酒不吃吃罚酒,他日必定后悔。是以柴大哥当日满怀心事。”

何满又道:“此后不久,先是柴府大门被人倒了几桶大粪,臭气熏天,一片狼藉。他的夫人去庙里上香祈福,又遭到地痞的调戏,车夫被打。前天夜里,柴大哥的在西城的一间铺子,夜里无端失火,烧了财物不说,还烧死了两个守夜的伙计。我和老钟见他闷闷不乐,今天拉他出来散散心,又遇上了这件事。”他说到这里,不禁愤愤不平,狠狠一拍桌子。“当啷”一声,只见桌上的碗筷乱跳。

那吴胖子道:“好歹也是一方头面人物,不会这样下作罢?”

何满冷笑几声,一脸不屑,更兼有几分不平之气。

那老者道:”俗语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正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钟德昌摇摇头,道:“唉,是非多因乱开口,烦恼皆因强出头。何兄弟,你喝醉了,走吧。”说完,两人结账下楼。

听得钟德昌的言语。吴胖子微微一怔,左右张望一下,也急忙结账离去。霎时之间,喝酒吃饭的客人纷纷结账离去,二楼顿时冷清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