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齐灶马须发皆张,往日那副老好人的面具粉碎,取而代之的是阴毒的眼神和恨不得噬杀来人的杀气。
“齐草玄,别不识好歹!”
“当初你母死,父流放陷马,名存实亡,你对我曾道,若我能帮助齐负子,你当有犬马之报。”
“这就是你对我援助你父亲的报答?”
“不说远,便说近日,是谁将齐草黄弑杀双亲的真相告知于你,是谁在你揭开蒙面纸后为你解囊补足资源,又是谁将你引荐给大房主?”
“俗话说养军千日用在一朝,今日到此方知没下梢,我视你如同己出,指着你为我争气,谁曾想这般忘恩负义。”
“罢!罢!罢!”
齐灶马语气极重,有句话他没作假,黄犬就是他的命,是他心中的逆鳞,。
你要黄犬的命,便是要他齐灶马的命!
情分?往日有所报?
通通滚一边去!
他从未在人前发怒,便是对待犯错的下人,奴隶也从不打骂。
心如水,只是他为人处事的面具,不代表他不会发怒。
“啧啧,大伯出言道语,恼人心怀,好不相待,多年亲情往来,些许小事,不遂我意....”
“大老爷说你市井之徒,谄谀之蜚,人情奸似鬼,我还不信。”
“如今轻巧一试,便露出马脚....果真糖言蜜口畜生性。”
“齐灶马!你欺负大老爷啊!”
少年震衣,粉雪簌簌而下,手指点着齐灶马鼻子,连连摇晃,语调高昂,饱含讥讽。
“大老爷......”
齐灶马闻言如坠冰窟,眼睛一下暗淡至极,心肝摇颤,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今夜不是考验齐草玄,而是在考验自己的忠诚啊。
不然,怎么会有针对如此明显的药引呢?
只有大老爷清楚,自己有多看重黄犬.....可是大老爷,灶马到底做错了什么!
让您给予我这等惨痛的教训啊。
“我.....我愿献上黄狗之心,赠予谢豹少爷....做药引!”
最后几字,齐灶马说的颤颤巍巍,说完之后,瘫软在地,像是一瞬间被剿灭了所有的精气神。
他抚摸着黄犬的头,终有不舍,过了一会,在少年愈加不耐烦的注视下。
齐灶马咬着牙,下定决心,将多年陪伴一刀两断,用力将黄犬推出门外。
呜?
老黄犬甩着尾巴,不解的看着主人。
齐草黄没动手,反而露出一抹残忍的笑容:
“你来杀,熟人杀不叫。”
齐灶马瞪眼看向齐草黄,一双圆眼爬上密密麻麻的血丝,但终究还是一言未发。
他弯腰将黄犬箍紧在怀中。
狗儿狗儿......
他思量起往日种种,泪珠流淌,当初养你防家计,谁知有今日之灾危。
不过,肉身是枷锁,灵魂得自由。
升天记着要跟着霞光走,躲开妖魔鬼怪,你乃上界娄金狗,在这凡间俗世,受苦了。
随着慢慢加力,黄犬感到窒息,发出阵阵呜咽,叫声凄惨。
齐灶马偏过头去不忍再看。
“等等”
齐草黄伸手按住了齐灶马的臂膀,眼睛眯起,两道黑缝之中流露出些许精光。
“我有一个办法,黄犬可免一死,好好活着为大伯送终。”
齐灶马立马松开黄犬,眼睛重新亮起,握住齐草黄双手,言语热切:
“草玄好侄子,大伯往日没白疼你,什么办法?速速说来,我一定照办!只要.....只要能让黄犬活着。”
“简单,你死就行。”
“什么...?”
话音未落,一颗人头冲天而起。
漫天血雨好似一束烟花绽放开来,不远处年迈的黄犬惊魂未定的将头埋进雪堆里,错过一场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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