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还不如让自己爬进他的脑子,将一些有关的记忆给拉出来。
赵渞眼中只有一段蜿蜒扭曲的灵光。
他突然明白了,为何眼前人的气息恍如乱麻。
谢贤弟的这位友人,根本就不是人。
藏匿于人皮下的东西才是他的本体!
所以他才看不清人体内正常的气息流转,只能看见乱糟糟的一团生机。
“不行,我大概知道你是什么了,我不能害了你!”
“普天之下就你一个清醒的了,难道你想让我把你也给拉过去吗?”赵渞痛苦大喊,他的指甲划开脸皮,拉坠下三根血淋淋的肉条。
“这年头居然还有黑太岁!?”
“你们没有被杀绝啊?”
噗嗤!
赵渞突然间口吐鲜血。
灰蒙蒙的视线拉开,忽的天色暗淡,日月无光。
阴沉天际拉出一道云线,从中睁开了一只眼。
遮天蔽日的血瞳倾轧下来,方圆几万里都是黑压压的云雾。
那瞳孔似有无数复眼,不规整的眼球交接处,渗透黏稠酸腐的绿液。
窒息,压抑,逃无可逃。
“你们已经盯了我成千上万年了。”赵渞无奈笑了笑,随即用食指和中指自戳双目。
这下终于连气息流转的灵光都看不见了。
徐然循着他的视线望去,晴朗天气万里无云,只有一只雀儿轻快飞过。
“空中有什么东西把他搞成这样了?”
“是因为说了某些事情遭到了警告?”
玄丝藤就是黑太岁……
如果真是这样,费劲心机去隐藏邪祟的真名有何意义?
徐然不解。
“天下第一楼的楼主,同明帝平起平坐的说书人,无所不晓的全知者,可观上下五千年的红尘仙……不过就是这么一个可怜虫罢了。”赵渞自嘲道,心如死灰地躺于地上。
几颗熟透了的红枣随风落下,打落在他的身旁。
“行了,闭嘴!不惜被祸害至此,也要让我知道这些,为什么?”
徐然揪起赵渞衣领,将其整个提了起来。
如果知晓真相就要身处险境,那他宁愿一无所知。
就像雨花谷的异状,徐然可以视而不见,像鸵鸟一样将头埋起来。
大致了解一番,余下的便浑浑噩噩,真正想明白的人,往往是不忍心让自己太明白的。
“徐兄抱歉,我就是这几千年来,太孤独了点……”
“心里藏的事情多了,总归想找人倾诉,一时情不自禁。”
好一个一时情不自禁!
我当初怎么会畏惧你这么个玩意儿!?
徐然将赵渞甩至一旁,“你那番祸国言论,两个月后到底能不能应验?”
“能,我确实看见了那样的将来……棋盘差不多摆好了,等了上万年才等来的机遇……”
棋盘?
徐然听见这种布局者的自负言辞就忍不住怒火中烧。
自以为经天纬地,自以为身居幕后掌握天下大局,简直是狂妄自大!
“你布的局?你是执子之人?你看你现在是什么鬼样子?”
能被那不知名存在吓成这般狼狈模样,也配谈布局?
赵渞手撑着门口晾台站起,耷拉到胸前的几根肉条重新长回脸上。
“现在,是我执子,等两过月后……”
“执子人,便是叶无妄。”
徐然闻言脸一黑,“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