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这人,给徐然的感觉很奇怪。
他从未见过一个人周身流转着如此清新的气息。
即便外表看来,安自在是一个四五十的中年人,胡子拉碴,不修边幅。
“你也是异类。”徐然平淡说道。
“也?这么说你也是咯?一身诡秘神通,居然没有饮用过凝露,那你尝过修行的苦吗?”安自在反问道,百炼成钢的体魄自有一种难言的霸气。
徐然摇摇头,若说修行之苦,大概是没有的。
左道秘法尽是有悖天理人伦,在修行上算不上麻烦。
“原来是将那些藏着的东西翻了出来,看样子修炼的是旧法了。”安自在猜测道。
“看样子你也知道很多事情。”王朝京都的禁军统领,居然和龙椅上那位不是一条心,这让徐然颇为惊诧。
不过更令他感到震惊的是安自在的下一句。
“家师,赵渞!”
啧!
赵渞,又是赵渞!
“不瞒你说,这天下武人,一半是赵渞门下,至于其中挂牌的钦天监,貌似也有不少。”
“不过普天之下,没几个人像我走的这么远罢了。”
嗯?
安自在自顾自的说完,眼前少年早就没了身影。
徐然径直朝泰康最高的酒楼飞去。
“谁要留下乖乖的接你三拳?”
当务之急,是搞清赵渞的意图,以及他不救谢宁安,得给个解释。
灯火阑珊处,赵渞凭栏而坐,提起酒葫芦闷了口。
“小青啊,以后这楼就是你的了。”
名为柳青的小伙计守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
“主人要去哪里?”
“去夺回自己的东西,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可是,主人···”柳青欲言又止,他心里清楚,自家主子决定的事情,没人可以说动。
“小青,日后这一撮子故事总得有人来讲,别断了说书人的传统。至于听众几何,也就无关紧要了。”
话罢,赵渞将一白扇交于柳青手中。
轰隆!
顶层楼阁掀飞起碎石瓦砾,横梁断成几块砸了下来。
尘土飞扬,模糊不清。
擅自闯入的徐然,将手按在了赵渞的脸上。
“为什么不救他?”
赵渞面不改色,“谢贤弟自始至终都在逆天而行,从他背负了那些家国情怀,他早就该万劫不复了。”
“如果没遇见你,他连安宁县都走不到。”
徐然一愣,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了。
所谓的八拜之交,不过是谢宁安一厢情愿。
赵渞自始至终就不关心他的死活。
被五指掐住脸庞的少年似乎看穿了徐然的心事。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这可是你们人说的。”
“当畜生去吧。”
徐然同赵渞再无话讲,直接施展一手造畜化生之术。
他手中传来一丝冰凉触感,一条油亮亮的青蛇从掌心绕走了。
“怎么会这样?”
徐然心中想的是老鼠,可赵渞却变作了一条蛇。
造畜失败了。
“别费心思了,今日邀你前来,确实是想讲个故事。”
青蛇缠绕过楼阁支柱,幻化为青衣少女,她随意坐于栏杆之上,两条白皙的腿交叠一起。
“你是不是觉得脑子很乱,很多事情想不通?”
“这也难怪,这世界上大多事情都被封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