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康城活久了的,都是人精。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小孩子都懂的道理。
即便是仙人无道,身为凡人又能做什么?
人王又能做什么?
他们根本不会轻易受杨景煽动,可依旧有人振臂呼喊了起来。
所有人都藏了小心思,富贵的想着如何将富贵平稳延续下去,狼狈苟活的恨不得天下大乱,将秩序重新洗牌。
至于这位皇帝要做什么,他们管不到,也丝毫不关心。
天塌下来,有个子高的顶着,他想闹,他们随着便是了。
明帝不知这群情激奋中怀揣了多少真意,可承载民生愿力的光河确实多多少少明亮了几分。
“还不够,远远不够!”
愿景仅仅是愿景,真正实现了民之所愿,才会换来灌注生民剑的莫大功绩,光河才会彻底融入剑身之中。
在明帝喊完那些豪言壮语后,国师苏叶拎着几人返回了皇陵之中。
朝中权贵身旁多有高人护佑,在这场骚乱中存活下来并非难事,丞相肖如意加之六部尚书,此刻正灰头土脸的站在杨景面前。
“外面战事如何?”杨景问道,没有理会面色苍白的一众老臣。
苏叶摇摇头,“方才我也是以‘一叶障目’法遮蔽了些许天机,这要再看一眼,人就没了。”
“没用的东西。”
明帝正欲发作,黑暗中飘过虚实不定的缥缈身影。
监正许长安走了过来,正歪斜头脑,听着掌心中的黑豆窃窃私语。
才说完,一捧豆子便像爆米花般炸开了。
“赵渞输了,旧日天道的化身输了,而且输得十分彻底。”
“仙门如何?”杨景怒目圆睁,龙袍无风自动,猎猎作响,一股无形的威压以他为中心,向四周扩散开来。
“几乎无伤,赵渞最后一剑破开了几人的外衣,可里面装着的···”
许长安顿了顿。
“不要卖关子,有话直说。”
“这···”并非许长安有意卖弄,他只是短时间找不出合适的措辞,“没人知道祂们是什么东西,但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祂们很弱。”
弱?
杨景沉默不语,似乎在努力找寻监正话中的笑点,“说话三思,不要犯欺君之罪。”
“祂们确实很弱,起码比万年前我们击败的旧日神祇要弱。”
“简直一派胡言!”杨景额头青筋扭在一起,“祂们要是比旧日神祇弱,那当初祂们怎么打赢的!?”
“按照你的意思,这千万年来,仙门秘法莫非停滞不前了!?”
许长安作揖拱手,脸面埋于长袍之下,闭口不言。
“退下,退下!”
“别来烦朕了!”
许长安倔强伫立原地,将头抬起。
“君上,都说赵渞预言的灾祸之日关键在南星玉,其实不然,我怀疑真正要关注的人,是璃月宫的少主子。”
“哦?”杨景稍微来了兴趣,“此话怎讲?”
“早些时日我曾派人打听过璃月宫叶无妄的下落,有人说他被杀了,有人说他飞升上界,总之很奇怪,他真正的去向根本无人知晓。”
“大概半年前,他又稀奇古怪地出现在了璃月宫,乃至于此时此刻现身泰康。”
“当然,以上只是些疑点。真正让我确信的是,我的黑豆兵偷听到了他和赵渞的谈话。”
“他们说,构建出这个世界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不认为赵渞会开这么一个无聊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