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回避关系的考虑,劳思远听从组织上的安排,撤离出了本次任务。
“不说这个,你妈呢?”
“刚刚她劈头盖脸说了我一顿,我上来她却不见人影了。”劳思远划拨下手机屏幕,“打电话也一直占线。”
“好像在联系一位医生,回头我会转院。”徐然说道,“可能沟通上出问题了吧。”
“嗯···那等一下吧。”
劳思远坐在病床旁边的椅子,双腿有点不自觉地打颤。
“你要吃苹果吗?”
“不了,太酸了。”
“你要不要去洗手间,我给你松一下束缚带?”
徐然摇摇头。
“你身体没事吧?”
“身体没事,主要是忘记了一些东西,偶尔还会看见幻觉。”
“哦···”劳思远忧心忡忡地点点头,伸手掐在了徐然胳膊上。
是正常人的血肉手感···
“爸,有点痛···”徐然缩了缩身子。
劳思远松开手,“小然,有些事情忘记了兴许是好事,我不觉得你之前研究的东西太过正面。”
“我之前是坏人?”徐然心凉了半截。
“不,你是个好孩子,可对于某些知识的执拗,有点近乎魔怔。所以这次你失忆,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劳思远埋头深思了片刻,手掌猛地一拍膝盖。
“过几天搬走之后,我和你妈打算雇佣几个保镖。”
“在医院的这段时间,你不要和陌生人接触。尤其是两类人,你要特别小心,一是想通过你和你妈拉关系的,另一类就是劳家这边儿一脉的亲戚。”
叮嘱几句,劳思远依旧觉得心中不太妥当。
当今人心复杂,背地里不知道会出什么阴招。
除了徐萱在商界的一些仇敌,劳思远做了最坏的猜想,那就是徐然已经同劳家接触过了。
从徐然搜集的诸多资料来看,自己的儿子,甚至比他这个当爹的更清楚长生密教。
遗忘是好事,可难免潜伏于暗处的人蠢蠢欲动。
劳思远抓紧了双膝,有些愧疚,甚至打心底产生了一种对自身血脉的痛恨和厌恶。
“不保险,还是现在就叫人守着你吧。”
“没事的爸,这里的医护人员都挺好的,再说了这是医院,人多眼杂又有监控,做坏事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吧?”徐然笑道。
“就怕有莽的啊……”
劳思远说道,一阵剧烈的震动声响起。
劳思远看下手机,来电人并不是徐萱,而是之前联系的一位市政的朋友。
“小然,我去街头处理点公务,离这里不远,等会儿再来看你。”
说罢,他便匆匆起身,向着门外跑去。
没过片刻,劳思远又将头从门缝挤了进来,“你妈要是问起,就说我来过了,一定说我来过了啊!”
见徐然笑着点头,他才无比放心的下楼去。
走到隆口路与天玉路的交叉路口时,市政小哥已经恭候多时。
“警察叔叔,这里按照你们的要求已经打开了。”
小哥脚旁,是散发古怪臭味的下水道,沉重无比的井盖已被掀开。
小然就是在这里出的车祸,然后被碾进去了···
劳思远调整身姿,在井盖口尝试了不下几十次。
“人到底该以一种怎样的姿势,才能被车撞飞后摔进下水道,倒栽葱?会有那么巧合吗?”
“如果不是倒栽葱,那怎么也不会进去啊,毕竟人又不是无骨软物···”
“无骨软物···”
劳思远凝视深不见底的下水道,眉头紧紧皱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