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人,小的见过这位公子。”
鼠爷抠着头皮,略显尴尬地笑着走上前来,露出一口大黄牙解释道。
“小的眼睛有些不好使,方才仔细盯了一会儿那公子的脸,才忽然一拍脑门,想了起来,我确实见过这位公子。”
“呵呵……岂止是眼睛,你的脑子也有点不太好使吧,刚刚还说没见过,怎么现在说要盘查,又变成见过了?”
“哎哟赵公子,你也知道,小的记性不太好……”
其实陈默心中早已有数,如今看他这幅举动,更加确定了这位鼠爷有点问题。
在鼠爷科普关于红绳的民俗之时,曾说过,买红绳就要上他那儿去。
虽说看似是一个无意间的打广告举动,但陈默却看在眼里,再联想到鼠爷来到现场之后的一系列小动作,不难得出他见过死者这一结论。
就在鼠爷要开口陈述的时候,赵明华却突然打断了他,补充道:
“鼠老大,平日里你油嘴滑舌本公子不计较,但今天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让我知道了,可别怪我不留情面——你那个生意,随便找个人也可以做。”
一听这话,鼠爷立刻弓起了腰,揉搓着掌心赔笑道:
“赵大公子,小的哪敢欺骗您二位啊,那就是借小的十个,不,一百个熊心豹子胆,小的也不敢啊!”
赵明华背着手冷哼一声,示意他可以开始说了。
“是是是……”
“陈大人,是这样,这位吊死的公子在前几日曾经来过我的店里,一口气就要订两口最好的棺材,还要再定一块鎏金石碑。小的心里奇怪啊,这位公子哥其貌不扬、衣着朴素,哪里像是一口气买得起两口棺材的人,莫不是在拿我寻开心的呢?”
“于是我便请他离去,不要打扰到小的做生意了,可是您猜怎么着?那小哥竟然一下子就拿出了整整五两银子!可真是天下英雄出少年啊,可惜了这么一个商业奇才,竟然英年早逝了。”
“后来我们便谈好了生意,我当时就觉得那公子甚是奇怪,订单不要亲自验货,而是跟我说在一月后石碑刻好了直接送到城外十里外的槐树下,临走之时,还问我要了一条红绳。唉,我要是早知道是这么个意思,肯定就劝劝他了啊!”
说到这里,鼠爷竟然假惺惺地拿手背蹭了蹭眼睛,好似在为他的离去感到悲哀。
“这记得不是挺清楚的?你这老小子果然不老实。”
没心思关注他的表演,赵明华继续出言讥讽,此刻,他骄横的那股少爷气质展露无遗。
鼠爷被这么一说,也是十分尴尬,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话。
没有在意二人的口角,此时的陈默显得有些纠结,追问道:
“死者有没有跟你说一些别的话?除了生意之外的?”
“回大人,这倒是没有的。”
两人话毕,此刻,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陈默的身上,可后者却只是捏着下巴,闭目思考着。
此刻,案情好像陷入了一个僵局,手上所有的线索并不能织成一张事件的大网,仍有缺漏,仍需补充。
或许,就缺某一个关键的信息点。
准备自杀的人,在死亡前的几天,一定会有反常的特殊举动,这是没有异议的,尤其是像死者这种精心准备了之后的自杀,这一定是一条走得通的路。
但莫非真的要驱使官吏进行长时间搜查盘问,找到这位死者近期的行动轨迹,才能侦破案件吗?
“不仅仅只有这些……”
陈默捏着下巴,闭着眼睛在心里捋着逻辑线。
“如果仅仅是这些,鼠爷并没有必要在一开始隐瞒自己见过死者,除非是见面过程前后,发生了什么不得不隐瞒的事情——会是什么呢?”
发生争执?动手伤人?
不,不太可能,鼠爷的店铺就在街边,若是有这么一件事,肯定早早就被人注意到了,不至于等到现在再盘问。
仗势欺人?抢夺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