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玥!你倒是说呀!”梁泽在一旁逼着从昕玥开口。
“你从来就没有真正关心过我!”从昕玥终于几乎是用尽全身的力气喊出了一句话。
“你说什么!”从征被从昕玥突然喊出的一句话给震住了,愣在那里,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爸爸,你从来没有真正关心过我,从小到大,你都以工作忙为借口,对我不闻不问,”从昕玥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流,声音因为激动而颤抖着,“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你知道我最害怕什么吗?你知道我最需要的是什么吗?你都不知道!你对我从来都只是责任,除此之外,除了对我说我应该怎么样,不应该怎么样,从来没有没有说过一句关心我的话!”
“我怎么不关心你了!从小到大,你要做的哪件事我没有支持你?你要做什么我都由着你了,你要学什么心理学我也让你学了,你一声不响地就去了美国,我不是也没有说什么吗!后来你变成了那副鬼样子回来,我也拜托李老师照顾你了,你要进基层工作,我也帮你了,你还要我这个做父亲的怎样!”从征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从昕玥的指责让他觉得很委屈,他自认还是个比较称职的父亲,虽然自己很忙,但是从来没有忽略过她这个女儿。
“那也叫关心吗?小时候你要么就是一天一夜不回家,一回家就不停地说这说那,指责我,你发现我的异样之后就更是如此,对我唯恐避之不及。在你看来,我就是你人生的一个败笔,一个耻辱。你把我丢给李老师,然后就像从来没有我这个女儿似的不听不看不问。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你给我的只有指责,没有半点亲情,你知道我是多希望你能抱抱我,关心我一下,哪怕只是表面的,可是你连这点都不给我,我像一个可怜的乞丐一样等待着你会施舍一点爱给我,可是结果呢,等来的永远都只有指责和鄙视。在你心里我这个女儿就如此的不堪吗?难道我做了那么多努力都赢不来你一点点的关心吗啊?我自问自己虽然不值得你骄傲,可是却也没有做出半点辱没你名声的事。”
“我不来看你就是不想看你现在这副鬼样子!你看看你哪里还有一点正常女孩子的样子!”从征也是气急了,不知道说这些话会让眼前的人有多么的不舒服。
这么一通发泄,渐渐平静下来的从昕玥,不再哭泣,也不再歇斯底里的喊叫,她只觉得自己心里空荡荡的,好像那些话是她身体的全部,把这些话说出来后自己空空如也了。
“玥玥,”梁泽也从来没有见过如此激动,如此失控的从昕玥,一时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开口安慰她,“我带你回去休息吧。”
“嗯,”从昕玥两眼直直地盯着自己的父亲,希望他能开口再说些什么,可是却只看到从征眼里的怒气。
从征从来没有见过从昕玥这样对着自己大喊,还说那么多话。这些指责的话,让从征不知该如何回应,即使他知道此时自己应该要说些什么。假亦真时真亦假,从征分不清这个时候的从昕玥说的这番话到底是在演戏,还是出自真心。
李默在走廊的一头,将整个过程尽收眼底,他在从昕玥离开后,来到从征的面前,“你还好吗?”
“李教授,”从征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怎么了?玥玥说的那些话让你不舒服了?”李默心里明白从昕玥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出自真心,是她内心藏了很久的话,一直没有机会说出来,今天借着这个机会一下全倒了出来。
“没想到,我在她心里是这样的一个父亲,”从征心里一阵苦涩,“我知道我因为工作冷落了她,可是没想到在她心里会留下这么重的伤害,亏我还一直以为我是这世上最关心她的人,没想到啊,没想到。”
“说出来也好,这样至少是个重新开始的契机,以后好好待她,毕竟是父女,不会有什么结是解不开的,”李默看着满脸愧疚的从征,心里还是忍不住叹息,很多事总要等到后悔了才想到来弥补。
“之前我一直不能接受她干这一行,总觉得这孩子异于常人,我疏远她也是想逼她放弃,没想到她居然宁愿承受我的职责,也要继续学下去,”从征此时也道出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担忧,“其实我是怕她在这一行里做久了,见多了人性的黑暗面,以后就没有办法正常与人交往,甚至会因为内心的软弱而陷入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