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何必自谦?”牢头压低声音道:“高太尉发迹前,不也是个泼皮?”
张安一怔,哑口无言。
大概这就是榜样的力量。
想当年,资深泼皮无赖,著名足球流氓高二退役考公,成功上岸,抱上了驸马都尉的大腿。
高二是个人才,说话又好听,冷板凳还没坐热,又从驸马府转会到端王府,入选国家队。
后来端王成了官家,高二摇身一变成了殿帅府太尉。
或许在别人眼里,高二行,难道张三就不行?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不过老赵家这条破船,张安却不打算上了。
飘雪入梦,一夜好眠。
天刚蒙蒙亮,张安便梳洗打扮,换上新衣。
牢头看了,啧啧称奇。
眼前这位少年郎,二十上下年纪,唇红齿白,剑眉星目,神采飞扬,哪有半点泼皮无赖的模样。
正所谓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他稍作思考,将一小包碎银子塞到张安手里,道:“一点心意,兄弟不要推却。”
张安也没拒绝,大大方方的收下了。
一众牢头、牢子簇拥着张安出了府司西狱。
时隔近三个月,张安再一次看到了久违的蓝天。
“三哥!”
刚出门,一伙泼皮七嘴八舌的迎上来,嘘寒问暖。
为首的李四,顶着一张花猫脸,直接来到张安面前拜倒。
“哭丧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张三搀起李四,又跟兄弟们点头致意,心里忍不住热血澎湃。
“大伙早备好了酒宴,给三哥接风洗尘,三哥,请!”李四一抬手,众泼皮让出一条路。
张安道:“接风洗尘先不急,身上有没有银子?”
李四一愣,马上反应过来,点头道:“有,要用多少,三哥只管说。”
张安道:“全拿来。”
李四虽然疑惑,却还是将银子全都交了出来。
张安接过来,颠了颠,大概二十两出头。
他转身,把银子塞给牢头。
牢头不接,仿佛这银子烫手,佯怒着责怪道:“兄弟,这是做什么?”
“这些日子,承蒙何大哥关照,否则张某早成了城外乱葬岗上的孤魂野鬼。”
顿住一下,张安又道:“这些银子,何大哥只管收下,请兄弟们吃酒。”
牢头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张安要用这笔银子了却自己的恩情。
“好,那我便替兄弟们谢过了。”
“爽快!”张安抱拳道:“何大哥这里,张某日后另有报效。”
又寒暄几句,两拨人作别。
路上,李四抓耳挠腮,欲言又止,好一会才支支吾吾的道:“三哥,那银子给了姓何的,弟弟如今两手空空......”
接风洗尘宴怕是要喝西北风了。
张安从怀里掏出牢头给的碎银子,丢给李四,笑道:“这些钱,应该也够了。”
李四大喜,问道:“三哥,这些银子哪来的?”
“姓何的给的!”
“这......”
李四看看张安,又看看手里的银子,更疑惑了。
“姓何的给了三哥银子,三哥又给回去,这不是脱裤子放......,多此一举吗?”
张安睨了他一眼,笑道:“你不懂,这不叫多此一举,这叫人情世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