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笃定令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这是第几次了？斯旺的额头上微微发汗，一旦刚才的热血从心头上消退，他本质上那个患得患失的自我就再次控制住了这具身体。

为什么这两个人在我每次回答完问题之后都要露出这种若有所思的眼神，难道是我的回答还不够标准，或者是我的演技有什么瑕疵？

作为一个在国立研究院待了近三十年的学者，和院内大大小小的主任和院长虚与委蛇这么多年，难道就连眼前这两个家伙都蒙混不过去？

就在斯旺思前想后，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万殊的声音让他从这样复杂的心境中解脱了出来：“好了，我们知道了，你先去忙你的吧。”

斯旺匆匆对两人行了一礼，如蒙大赦般地拔腿就跑。但就在此时，他听见万殊的声音远远从自己身后传来。“稍等一下！”

斯旺顿住脚步，忐忑不安地回头看向他们。“两位先生，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万殊还站在原地，而按照埃德温的朝向来看，他应该是想要带着这位新人继续往浣世之厅的方向前进，却也不得不停下来等他。

“我只想问一下，”万殊说到一半停顿了一下，看上去似乎有些困惑和费解，“假如有人给你这样一个可以重活一次的机会，你会怎么选择？”

或许是因为现在距离他们足够远，这让斯旺的内心升起了一股坦白说出自己真实想法的勇气。斯旺的回答并没有半分犹豫。

“不，我绝不会想要那样，哪怕一丝一毫也没有。”他极为肯定地答道，没人能怀疑他说的不是真的。“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值得我牵挂的东西。”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斯旺没有留下来等待他们的后续回答，就这样一言不发地掉头离开。

直到他听见密道内传来其他区域里人们交谈的声音，一位厨师正在问其他人刚刚用来切面包的小刀放哪儿去了；直到他沿着错综复杂的密道一路抵达学者大厅，终于见到自己带领的其他几位学者为止。

※

密道蜿蜒曲折，连接着山洞内部的各个区域，密道内的墙壁上挂着用来照明的古符文灯。

这种文字的意义现在少有人知道，大部分人对它的唯一了解就是在注入念威之后它会发出持久且并不刺眼的光芒，因为造价不菲的缘故，这类产品少有平民们使用，反倒是广受达官显贵们的欢迎。

他不愿意重活一世，万殊想，因为他在这个世界上还有所牵挂。

……那我呢？

斯旺最后留下的答案还占据在万殊的思绪里，以至于当埃德温开口说话时，他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其实我们中的大多数人都不是那个样子的。”

万殊幅度轻微地晃了晃脑袋，随口问道：“这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