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咦？”
姜厌舟看着露出不解神色的乔磊：“怎么了？”
乔磊将手上那张纸反反复复看了几遍，他抬起头，对众人露出一种见了鬼的表情：“他是自己找过来的？”
【天海市·某公寓楼】
韩兴业坐在桌前，电脑亮着，不过一直保持在桌面，没有任何一个网页或是软件被打开，他佝偻着身子，手指在手机的屏幕上机械似地滑动着。
“愿这个世界像爱团仔一样爱我。”
“这么多人给她赛博哭丧啊，看的真有点恶心了。”
“不是就一个恋爱脑跳河了就值得那么多关注啊，不要太离谱了。”
“少了个小仙女，好似。”
“早就说了给男的花钱毁一辈子。”
“所以说就不能太相信男的，恋爱期间骗你钱，结婚了骗你子宫说不定还家暴你。”
啪嗒——
啪嗒——
屋外的风渐渐大了起来，天空也阴沉了许多，大概是要下雨了，天色一暗，韩兴业的房间里就显得阴沉沉的，他将手机丢到桌上，站起身，转头看向身后的房间，房间里除了一张床以外一片空旷，他本就没什么家具，这间屋子对他来讲就是个睡觉的地方，平时自己都在公司，也就晚上下了班，回来睡个觉。
他的视线慢慢上移，上移，在床头柜上摆着一个绿色包装的瓶子，瓶子里装着的是如同糖浆般深棕色的液体。
而在那瓶子边上，摆放着一个信封，韩兴业不知道那个信封是何时出现在那里的，这两天他对于很多事都没什么印象，他一直在看网上的信息，似乎想用自己的时间，将每一个人对于林雅煦的评价都看完。
林雅煦的哥哥把她的遗物全部带走了，为了方便把骨灰盒带回老家，尸体也已经火化了，韩兴业想起这两天网上有人说“团仔根本没死，已经有人看到团仔被从江里救上来了。”
有那么一瞬间韩兴业希望这个人说的是真的，他看着林雅煦的遗体被送进焚化炉，一个完完整整的女孩被送进去，变作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回来。
林雅煦的前男友最近没了动静，他或许是去报警了，不过韩兴业想不明白，为什么杨帆会主动找上督灵司，没有人指点的话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摸到督灵司的门，他却找到了。
不过没关系，韩兴业可以等，只要杨帆从督灵司里出来，那他就能动手。
“无论如何，至少，至少这两个人，一定要杀掉，至于，这些人......”
韩兴业看了一眼桌上的手机，没再拿起它，他踱步走到床边，那瓶药旁边拿起那封信，拆开，里面压根没有信封，只有一张名片缓缓地飘落下来，像是一粒蒲公英的种子，落在地上。
韩兴业捡起那张名片，名片的正面似乎是用毛笔写完之后扫描出来的，字体非常方正又有些飘逸的韵味，但内容上来讲却完全没有古色古香的感觉，那张名片的正面写着四个大字——怪谈公司。
【督灵司·问询室】
“我说警官，我也不是犯人，你放我回去呗？”
“你要是不怕死的话我们可以放你回去。”沈静澜感觉这段对话十分钟之前已经出现过一次了，她不知道杨帆有没有问烦，反正她是已经烦了。
“不是，警官，你们要是真怕我有危险，就去查啊，把那个威胁我的人给查出来，你光关我有什么用？我们纳税给你们警察不是让你们来关我的。”
沈静澜强忍着心中的怒意，就在这个时候，问询室的门缓缓打开，姜厌舟走进来，他走到沈静澜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沈静澜能感觉到姜厌舟的手掌中，些许灵力涌入她的肩膀，这种感觉让她心中的烦躁消失了不少，身体的疲惫也减轻了许多。
“杨帆先生是吧？你现在想回去，可以，不过我也提醒你，现在有个人似乎想要你的命。”姜厌舟松开按住沈静澜肩膀的手，在她身边的椅子上坐下，“你想回去，我们可以让你回去，也可以抽调警力来保护你，不过杨帆先生，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情，你自己能负责吗？”
“我，反正你们放我回去，我明天还有个约会，后天还有活动。活动不去的话，违约金要赔好多的。”
“好，那我问你最后几个问题，问完你就可以回去了。”
“问吧，问吧。”
“林雅煦你认识吗？”
“问她干嘛？”
“是我在问你。”
“认识，前女友嘛，谈个恋爱总不犯法吧。”
“你知道她跳江了吗？”
“这......”
“你们两个恋爱期间......”
“警官，你们是查案呢，还是查八卦呢？我和她的事情和这起案子有关系吗？”
“也许有，你要是知道什么，就告诉我。”
“不知道，我俩就是谈恋爱，然后分手了，就这么简单，现在可以让我回去了吗？我说，你们还想让我在这里留多久，我又不是犯人，你信不信我投诉你们？”
姜厌舟见状，沉默了一会，他站起身，拿起一旁的笔录，翻了几下。
砰——
姜厌舟将笔录拍在桌子上，这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杨帆一跳。
“安排车送他回去，然后再让源明初、乔磊和小希去他家附近守着。”
说罢，姜厌舟便头也不回地走出了问询室。
沈静澜起身把对着杨帆招了招手：“自己起来吧，要我扶你吗？”
“要不你扶我一下吧，警察姐姐。”
“自己起来。”
杨帆讨了个没趣，自己乖乖站起身，沈静澜把问询室的门一开，他就灰溜溜地钻了出去。
姜厌舟此时正站在问询室外面，手里正拿着什么东西把玩着，看到杨帆出来，他头都没抬一下。直到沈静澜喊他，他才抬起头，应了一声。
“你怎么了？”
“没事。”
“就这么放他回去了？”
“他自己有要求，就让他回去吧。”姜厌舟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他刚刚一直在手里摆弄的，是一把钥匙，“让他留在这里也没用，如果对方真的铁了心地想杀他，我们关他一辈子也没用。”
“给他发信息的那个人有线索了吗？”
“没有，文曲那边也辅助进行网络调查了，也没什么收获。”
“你说，有没有可能，要杀杨帆的人，也许就是咒杀师？”
“哪有这么巧的事情？”姜厌舟说到这里，嘴巴张着，像是愣住了，半晌，他掏出手机，“喂，源明初，嗯，你们一会把杨帆送到家之后，你去检查一下他家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灵力波动，然后看看，能不能在他家的位置布置一个结界，隔绝言灵的那种，行，辛苦了。”
“不是说没那么巧的事情吗？”
“我说不上来，但是我直觉上觉得有些不对劲。”
【一小时后·天空华庭】
“这赤佬家里住的倒是挺好，住的这小区房价不便宜吧。”袁小希看着眼前的高楼，揶揄了几句。
“知道你不喜欢他，你就当试试练习一下真言书，给这栋楼设个限制。”源明初一边说着一边轻揉着袁小希的脑袋。
“啊呜，啊呜。”袁小希被源明初揉得摇头晃脑起来，“结界的话源老板你来不是更稳妥一点嘛。”
“那不是，现在我们三个人里，如果想要隔绝言灵的话，你是有最高权限的，因为你有真言书，我们的结界都有可能被打破，真言书下达的命令是绝对的。”
“好嘛，我试试。”袁小希从包里掏出那本古书，将书本摊开到左手的手掌上，右手汇聚起灵力，随着袁小希的灵力注入真言书中，淡蓝色的符号和字符从纸张上如泡泡一般漂浮起来，她的四周，蓝色的字符也如同星光般闪烁着，袁小希轻轻地一挥手，口中轻声念出一句：“此地，言灵禁止。”
那些蓝色的字符应声而出，它们形成了一个方形将整栋楼圈在了里面。
砰——
袁小希合上书，喘了口气：“好了，完事啦。”
源明初抬起手，朝着那栋楼一指，他的身后，一道蓝光如子弹般射出，但那束蓝光却在靠近那栋楼的时候，仿佛撞上墙壁一般，消失了。
“行了，可以嘛，现在用真言书不会晕了呀。”
“我也是有在练的好嘛！”
【与此同时·地下车库】
“呵，说什么保护我，分明就是监视，指望警察根本就没用。”杨帆坐在车里，系上安全带，“指望你们，老子都不知道要死多少回，我自己去找大哥去。”
嗡嗡——
引擎的轰鸣声响起，灰色的跑车蹿出地下车库，杨帆家的地下车库可以直接通向小区外面，不需要在小区里兜圈子，他早就计划好了，等警察把他送回家，就从地下车库溜出去，然后找靠谱的朋友家躲一下，明天去和粉丝见个面吃个饭，后天还得去参加活动，有警察盯着，这些东西都不方便。
车载音响里，播放着颇为吵闹的DJ歌曲，车子已经驶出小区很远了，杨帆特意在反光镜里确认了一下，警察的车没有追上来。
“切，想弄死我，没门！”
叮铃铃——
吵闹的铃声打断了更吵闹的歌声，杨帆点了一下车上的电子屏，大声地喊了一声，“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沙哑的声音......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