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山忽然双目一瞪,猛地扑向小妾,发疯似的飞起一脚将其踹倒在地。
小妾脑门磕在了门槛上,顿时血流如注。
她却不敢喊叫,只是满眼惊恐的捂着头连滚带爬的出了大堂,一口气滚出好远,才坐在地上捂着嘴无声的大哭起来。
……
……
下午,曹承换了新的住处。
和之前住的大通铺不同,庄子北面的小院虽然也只有一间简陋的土坯房,但胜在独住,王秀随后也遣人送来了干净的被褥。
重新安顿之后,曹承躺在木床上,闻着干燥被褥里带着阳光的味道,从怀里掏出铜牌:
‘如果我把这个铜牌吃了,会增加多少铜皮进度呢?’
曹承心里暗想,同时也意识到自己已经十多天没有吃铁了。
‘不知道这附近哪里有铁匠。’
就在这是,屋外响起一个恭敬无比的少年声音:
“曹爷,庄子外有人想见您?”
正举着铜牌翻来翻去把玩的曹承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声“曹爷”是在叫自己。
曹承起身,打开木门。
只见门外站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是庄子从城外流民营里捡来的奴仆。
少年形容枯瘦,穿着靛蓝单衣,干枯毛躁的头发即便经过认真打理,也依然给人一种好似冬季路边干枯的杂草。
当然,和他相比,曹承其实也并不好到那里去。
“谁想见我?”
“回曹爷,他自称徐山,说是您的旧识。”
“徐山?!”
曹承眼眸微微眯起,眼前浮现出一个留着山羊须,头戴瓜皮帽,骑在一个流民脖颈上,俯视着他,一边叫他野狗,一边哈哈大笑的场景。
“倒也确实是旧识。”
他嘴角不自觉的扬起了一丝森冷的弧度,露出了唇下森白渗人的尖牙利齿。
传话少年见了,赶忙惊恐的垂下头,死死盯着自己套着草鞋的双脚。
曹承侧身跨步,绕开少年错身而过,
“我去庄口见他。”
少年闻言,赶紧帮曹承将房门关上,然后快步跟了上去。
……
村寨口,或者说庄子口。
乌鸦绕着挂满尸体的大树啄食尸体,树下人头京观的底部,一些嫩绿的杂草苗从人头缝中生长出来。
徐山怀里抱着一个三尺见长的木盒,战战兢兢的在庄子口踱步,时不时踮起脚尖往里眺望。
直到望见一个身上缠着绷带的高瘦身影走来,他二话不说,双膝跪在地上,双手托着木盒,高高举过头顶。
……
曹承来到庄子口,一眼便看见这个曾经的旧识。
这个曾经骑在人脖颈上,高高在上,俯视着他耀武扬威给他改名“野狗”的徐山,如今却是摆出一副负荆请罪的架势,跪在地上,高举着赔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