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儿臣的话还未说完,还请父皇许儿臣细说一番。”
“那你说吧,阿爹听着。”
杨广的语气衰败,想起了杨坚时期的往事。
在他看来,杨昭的想法没有成功的可能性,只因是触及的东西太多了,稍有不注意就会引起世家的暴乱,甚至有颠覆江山的危险。
杨昭却丝毫没在意杨广的内心戏,继续言语起来。
“父皇,儿臣想将文举之下又细分为三举,分别为复举、普举以及重举。”
“所谓复举实乃官员考核,虽说当下有此规定,却不算成型,所以儿臣想来将此规定变为制度,而其中细节,儿臣一人难当,待有商榷。”
说到此,杨昭伸手从旁端起茶水,饮了起来,虚则润喉,实则是想看杨广的反应。
杨广没有表示,只是心里似有些悸动,默认了杨昭之策不失为一个好办法。
只待杨昭将茶饮尽,他才拂衣道:“世明,你接着讲。”
“后至的普举则是由地方郡县主考,而重举则为朝廷统考,皆应是有一年一次。”
杨昭说到这里,着重解释道:“为了杜绝郡县一派连襟坐大,便可定个规矩,凡由普举所进之官员皆不可升任五品以上,还得每年再一次普举,方才可以保住官身。”
“因而他们若是嫌了麻烦,亦可以直接放弃普举之名,自行选择参加重举,独可避开普举的繁琐,一步到位。”
“再者之别重举,这只能由朝廷来举行,再由父皇您亲自主持殿试,它的行规与普举一样不分家世,不论年龄,是一年一次,只要是能考得上,朝廷就给予重用。”
他说罢,怕杨广没懂得明白,又将些许细致的东西讲了一遍,大致下来花了不少时间。
杨广听罢,叹了口气,打击道:“世明,你这想法听来很好,但你这一下多出两类,又限制了官员的士途,后则一年一次的规定,难度是太大了。”
“先不说你祖父在世时的困境,就连阿爹现在的处境也不是多好,到现在登基两年了,一次科举也没行过。”
“就像你先前说的那般,那些世家大族们掌握着财富,手握着私兵,他们会甘愿的接受,以至于放弃这些东西吗?”
他说罢叹了口气,杨昭的提议虽是很符合胃口,可他也知道,世家们肯定会来作对。
就如当初杨坚开创科举以来,本意想顺带承出南北朝发展出的萌芽,并还打算一举将之发扬光大。
但结果却是引得世家们一致联合发力曲解科举,直接把科举打成了察举,堪称一夜回到汉魏晋。
杨昭并不在意以往的失败,因为那是经验,是通往成功路上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如果说面对了失败,而自我妥协,那将是错误的一生,以此一击后就再没任何反击的可能。
杨昭眼睛抡大,眉成剑出,礼向杨广当前郑重道:“父皇,儿臣不认为这是错的路,难道仅因为事情难做就要放弃,那何治天下。”
“这不单曾是祖父的责任,也还是父亲你现在的责任,更是杨家后来每一个人的责任,一代完不成的事,总有后继者,就算最后是失败,史书黄堂之上也自有公论。”
“儿臣言冒,还请父皇恕罪。”
杨昭说罢,撑起身子来匍跪在床上。
杨广看在眼里,热血涌上心头。
这一刻,他不想比儿子差,他想要和杨昭一起共进退,为后世子孙谋万世之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