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从家乡到内蒙古(2 / 2)记忆的纹章,迷途的足迹首页

我偶尔会到我第一次来这里的那个地方去看一看。我第一次来的时候,父亲就在那个地方做着生意。如今还能看到旁边的那条河、河边的那所学校以及对面的那几座楼;只是我们当时所处的那座房子与周围的许多房子早已不见了,消失得那样的干净,就好像它们以前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似的!

和祖国的其它地方一样,这座城市的变化也是那么的快、那么的大。

从那时到现在,父亲已搬了好几处地方。有时我会到某处去看一看,会想到当时父亲与我们一起,把运来的货物——很沉重的货物一件一件的往屋中搬。

白杨树,我终于也在内蒙古彻底熟悉了它。城市街道的两边成排的栽着它,旷野中也有很多。白杨树果然是西北极普通的一种树。

《白杨礼赞》使白杨树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那时候我对文中描写的白杨树还持有怀疑:它笔直的杆,笔直的枝?它所有的枝桠一律向上,而且紧紧靠拢,成为一束,绝无横斜逸出?这该是怎样的一种树?如今,我终于看到了、熟悉了,这许许多多的极普通的树,的确是那样的树。

家乡没有白杨树,但家乡也有很多极普通的树是内蒙古所没有的,泡桐树就是其中一种。如果说白杨树是体现着中国人民不屈精神的一种树,那么泡桐树则是蕴藏着我们童年时快乐的一种树。

是的,泡桐树在我们家乡也是一种极普通的树,但它似乎并没有什么鲜明的特征可以像白杨树那样让人们去称道,但它在我的心中却也是一种特殊的树。它——蕴藏着许多我们童年时的快乐。

它在春天时开出的满树的一串串淡紫色的花朵,会让人看上去倍感春意盎然;我们又会用泡桐花的花萼做成一条条的假蛇,拿着它去唬人。我在想像着家乡的时候,也总会想起那里的泡桐树。它好像也变得美丽了许多,静静的挺立在村庄的庭院中,月光透过了它那稀疏的枝叶零零碎碎的洒将下来……

但提到内蒙古,人们首先想到的还应是那里的草原吧!内蒙古有着大片大片的草原,也许不到草原上走一走就不算真正的到过内蒙古。

草原的景色也确实有它的独到之处,我第一次走到那里的时候,感觉眼前焕然一新:辽阔的大地缓缓的起伏着,一望无际的全是绿草。绿草间又点缀着许多各色的小花;绿草间又走动着许多白色的羊群;还有马在草地上驰骋。

而天上的景观更是让我称奇:一大块一大块的云彩,真好像是悬浮在空中的一个个的大蘑菇。它们在空中浮动着,草地上能清晰的看到它们被阳光投下的影子。

草地上又座落着一座座白色精致的蒙古包,还有敖包。也许你不知道敖包是什么,但你看到了也就知道了。我听说,以前草原上的人们,夜晚时就在敖包旁生上一堆火,大家围着火堆又唱又跳的。当然,我们所去的还只是一个旅游风景区。

内蒙古的特色是大草原,有许多人赞叹过草原的美丽;而我的家乡是大平原,只是我却没有听到过有谁对大平原的景色发出赞叹的。也许,它太“普通”了吧!

只是什么才叫做普通呢?如果你到了我的家乡,你会看到密集的村落,以及村落间密集的公路。我时常会感叹那里住的人太多了!村庄外就是碧绿的庄稼地,田地间有一排排的树木纵横交叉着。每一个村庄的旁边,都会有一条小河,缓缓的从田地间穿流而过。

如果你站在村庄中一座楼房的房顶,你会看到:整个村庄一片绿荫;一座座的房屋就在那绿荫中显现着,白色的、灰色的、红色的小楼相互间交相辉映。

到了夜晚,村庄中又是那样的寂静,偶尔传来几声狗吠,让人听到的仿佛是村庄许久以前的声音。到了黎明,又会听到鸡的打鸣声,这仿佛也是村庄许久以前的声音。和这“许久以前”相伴的,是一条条现代的柏油路以及村庄外那一座座的工厂。

对了,我的家乡还有一条长长的雄壮的大堤呢!它在家乡的土地上蜿蜒着、延伸着。而这大堤就是因为黄河。黄河在平原大地上就像是一条黄色的绸缎,也许不该将这条“厉害万分”的河说得这样的温柔好听。

只是家乡的黄河水就是从内蒙古滚滚而来的,而内蒙古的黄河又连接着中华大地更遥远的地方。

家乡、内蒙古,我就在它们之间来了去、去了来。年复一年,家乡在变化着,内蒙古的这座城市也在变化着。

记得以前,家乡还没有这么多的工厂,没有这么多的汽车,也没有这么多的柏油公路,村庄中也没有这么多漂亮的楼房。记得刚来呼和浩特的时候,城市还远没有这么大,道路也没有这么宽,高楼大厦也没有这么多,堵车——大概那时候还没有堵车吧!

身边的世界变化得就是这样快,只是我——还是以前的老样子,我这“正当”的生活的身份也愈来愈难以支撑了。做生意需要八方应酬八面玲珑,而我莫说这方面的天赋,就是这方面的基本能力我也难以全备。有时我总想问问自己:你还记得上学的时候吗?你总是班里最老实的人之一,怎么会走上了这条路呢?

转眼间二十年过去了,我依然在家乡与内蒙古之间辗转往复着。只是二十年了,我们也没能在这个城市买上房子——我们总是低估房价上涨的速度!我在这个城市也始终没有真正的找到过“家”的感觉。

如今我依然会想像着一个地方,那里:街道是那样的安静,村庄是那样的质朴、典雅,村庄中的人们是那样的朴实,文明——就像我想像中的那样文明。

只是,我再也不会想像那个地方就是我如今的家乡了,家乡从也没按我理想中的样子去改变。

那里漂亮的楼房是越来越多了,但住的人却越来越少了;路边杂草丛生,河道、池塘、乃至低洼之地都积满了五颜六色的垃圾,尽给人一种萧索的感觉。浮躁的世风、焦躁的人们,我从没想过我寄予厚望的家乡会变成这个样子!每次回家打开大门,看到满院深深的杂草,家的归属感就会是那样的淡薄!

一事无成的我早成了人们眼中的无能之辈,被他们在心中归类到了劣等人的行列中。人不可有傲气,但不可缺少傲骨,我还真不屑于做他们眼中的优等人。

家乡的家不像个家,在内蒙古的这个城市也总是搬来搬去的,从来没有属于自己的家。特别是2018年的又一次搬家,我是真的伤心了!我多想在原来住的那个地方把我想做的事情做完,可还是为了省点房租被迫搬出来了。

现在的我真的有一种漂泊的感觉,感觉缺少一个令我疲惫的灵魂得到休息的温暖安定的家。

从家乡到内蒙古,一年又一年,因为没有业绩,我这“正当”的生活的身份也愈来愈显得不正当了。可我依然在坚持着自己的理想,我希望我能成功,我想为这世界书写出不一样的篇章。我希望命运能眷顾我,让我在内蒙古的这个城市也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安定温暖的家。

至于家乡,就算它一直辜负我的期望,我对它还是抱有一种美好的想像,我希望那里:

那是一座小小的村庄,村庄中有着安静整洁的街道、质朴典雅的房屋,庭院中长着安静的树木,一阵和风吹来,树上的叶子会华啦啦的作响。

村庄外,就是广阔的田野。田野中,有着青青的草地、碧绿的庄稼地,还有成片成片的树林以及树林中飞进飞出的各种鸟儿。

每年的春天,我们就看着各种树木又吐出了它娇嫩的绿芽,各种的花儿又相继开放,风又变得温暖柔和,天地间又开始生机盎然。

到了秋天,我们又看着花儿、树叶落得村庄中遍地都是,天地间又渐渐归于沉寂。村庄中的人们都是那样的文明、祥和,我们都过着清静无忧的生活。

家乡——想像中的家乡,但愿那就是我将来所要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