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粗的绳子已经深深勒进了鳍肢，宫崎英子找准位置抬手挑割，一刀挑断了两根粗绳，把被困的亚成年虎鲸解放了出来。

这种复合材料耐磨损韧度还极高，如果昏迷的路德维希看到了，大概很难接受她和那个帝王蟹螯足都弄不开的女人是同一个。

重获自由的虎鲸把拖网顶出个大洞，拖网里的众多鱼获跟在它后面涌出，让略显空旷的水域一下变得拥挤了起来，纷繁如世界。

“走吧……不要相信人类。”

那声音刚出现就消失了，就像从未存在过。宫崎英子仰面上浮，留下一片泛白的泡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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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德维希重重摔在木板桥上，呛出了一滩咸水。

“这就是基督山号最好的潜水员？见识到了。”

他费力地调转视线，看见女人背对着他坐在桥边，正在把拆下来的潜水设备打上“故障”标识。

“你救了我么？”

“是你自己睡着的时候从海底游回来又把自己扔上了岸。”

宫崎英子就像在认真说一个冷笑话，路德维希知道她为什么生气，只能看着天空苦笑。“……我没办法再潜水了。”

宫崎英子沉默了一下。“正好，免得再逞强拖累别人。”

说完她拿起设备站了起来，不想再多说什么一样往更衣室的方向走去。可只走了两步就停了下来……因为路德维希从背后抱住了她的肩膀。

远去的虎鲸从水下高高跃起，唱起了鲸歌，这声音在大海中无比渺小，却搅动着万千波澜。

男人虚弱得只能勉强站起身，但手臂传来的温度烫得像烙铁，谁都没有说话，两个心脏静静地跳动着，直到冰冷的潜水服都变得温热。

路德维希蹭开她潮湿的头发，轻轻说道：“谢谢你……对不起。”

这声抱歉他在心里藏了很久……自从在那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拒绝了一身素雅和服的宫崎英子之后。

“你想说的只有这个吗？”

“还有后悔。”

“后悔什么？”

“后悔扮演一个死板的绅士。”

宫崎英子的耳根渐渐红了起来，但仍装作一副不在意的样子。“那和我有什么关系。”

路德维希贴近她的耳边，小声地说了几个单词。她耳朵上的红晕立马扩散到了整张脸上。

“我可没有原谅你！”

宫崎英子挣脱开他的手臂，啪嗒啪嗒地冲进了更衣室，砰地关上门……但过了几秒钟，门又悄悄打开了个小缝隙，宫崎英子从里面探出半张脸。

“你还站在那干什么……这该死的拉链又卡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