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瞬间明白了过来,疑神疑鬼地转动着眼轱辘,迅速地望了一圈,此刻那些能够藏男人的地方,床下,衣柜后,衣柜里,眼睛直勾勾地挂在那一个紧闭着门,亮着灯的卫生间,里头安静得过分。
很明显,此刻里头肯定躲着一个人。
安二狗甚至有些质疑地转过了头,看一眼眼前的小女人,一副给他戴了绿帽的怒气,隐隐地冲出脑壳了。
原本就束手无策的春儿,心里就在为这个事而一直喘喘不安,当下似乎就像是背着安二狗非法地相处了另一个男人,她的内心里突然有了这样奇怪的想法,毕竟还是惧怕安二狗的淫威。
同时,因为心里有了厕所里躲着的安佑武,此刻更是不愿意让安二狗再染指她的身体,她天真地认为自己是属于安佑武的,从这一刻起。
所以才有了抵触和抵抗,一直僵持不下的内心矛盾,他既不能激化眼前的安二狗,不能拒绝,又要拒绝,又不能太过于冲动,横竖难做个人,这个不擅长心机的女人,一紧张,什么都写明白在脸上。
安二狗终于看出了猫腻,就差酝酿一场暴风雨了,要理直气壮,要暴力地质问春儿的不是,甚至要把这个男人揪出来打一顿。
似乎永远总是占据上风的安二狗,在春儿的面前做什么都是合情合理的。
此刻他的脸色已经很难看了,他认为春儿背着他在外面跟其他男人瞎搞。
尽管这两个多月来,他亏欠春儿的一分钱都没有弥补过,但是此刻这个精虫上脑的男人,虚伪心上了一个不可理喻的程度,认定眼前这个小女人背叛他了。
“是谁在里面?”安二狗冷冷地发问道,气势令人发指地罩着春儿。
他安二狗是谁?他可是这个集贸市的治安巡逻队,这片土地上的小太岁,除了派出所和镇政府那一边能管得住他们,谁出面都不好使。
这一边的春儿突然也是有了心眼,不肯低头了,似乎厕所里躲着的小老板就是她的底气,打破了她内心里总是被动的小女人气,学不会任人摆布了。
那就是利用这件事来报复安二狗,报复他这两个月来的不闻不问,貌似安二狗这个时候质问她找其他男人不合情理一样,他也没资格管到自己。
在春儿的心中,她那单纯的小女人心思,当下的立场,觉得就是赤裸裸的报复手段,就是不低头。
突然不知道哪来的脾气,愣是撅着头,从来都不敢想过反抗安二狗,愣是仰着头一副我没有错的样子,仰着高高在上的这一个老男人,今非昔比了。
于是又让安二哥狗品到了不一样的东西。
因为在他的记忆里,春儿只不过是一个会使女人性子的柔弱之流,手无缚鸡之力,她到底是怎么突然有了这一股嚣张的态度,莫非是?
安二狗的脑筋突发奇想,脑补了一件事情。
那就是春儿还有一个相亲的老相好,据春儿所说,是她的母亲在澜州市干保洁,替她选好的未来老公。
这个相亲对象总是会隔着一段时间,从澜州市来到千湖镇找春儿谈谈心,谈谈身体保养,培养培养感情,憧憬憧憬两个人的未来生活,也是长得一个活土地爷的模样,短个子五大三粗,人品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好色倒是挺好色的。
据春儿说过,那是因为她母亲在这个相亲对象的身上要了很多钱,他才会那样理直气壮,觉得自己倍有面和资格,让春儿许配自己是多么合情合理的一件事情。
于是顺着这一条思绪整理下去,安二狗两个多月没有来找春儿,这小女人本就是一个做体力买卖的,她这屋里头出现了其他的男人也很正常,莫非厕所里此刻就是她那一个母亲给他指定的相亲对象?
想到这里的安二狗,小情绪有了一个好交代,甚至突然莫名其妙地理解春儿的不容易。
看得出来,这一副模样,这一副不甘情愿的服从模样,他将春儿摆在眼前的这一幕态度,归咎于此刻的自己,因为不管不顾,春儿没有经济来源,不得不服从其他男人的安排。
毕竟这个小女人的肚子里有几斤几两的心思,他安二狗向来都是掂量得最明白。
人便装模作样,小心翼翼地将脑袋凑在春儿的耳朵边,感受着春儿依然排斥的反应,并问了一句;‘这是你的相亲对象来了吗?’
安二狗这不说还好,这一说完全让春儿变了脸色,真哪壶不开提哪壶,却也意外地让她更有底气,去大方地生气和沉默。
恼怒安二狗的同时,愣是摆出一副比刚才更倔的状态。
春儿揪着两只小眼睛,快瞪出眼眶了,愣是非常有意见地瞧着眼前的二狗,眼睛里在诉说着安二狗欠她太多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