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讶异的惊呼声忽然从耳边有些聒噪地响起，祥子偏过视线，撩起散落在肩膀上的蓝色长发。

“你是？素世。”

“嗯，我来给小路烧点纸钱，打扰到祥子小姐了真是不好意思。”

祥子像是照镜子一样看着素世，惊觉这张脸上的表情过于熟悉。这几天无数次一个人面对镜子的时候，挂在自己脸上的不正是这一副表情吗？

“没事，你们姐妹感情这么好当然是好事。”

“过奖了，说来惭愧......平时没有时时刻刻陪在她身边，没能保护好她，只能现在来补救，我恨不得死掉的是自己。”

听到素世所发出的小小悲鸣，祥子不自觉地抬起了头，她感觉了一下心所在的那个位置。

没什么特别的波动。

这样就好，这样就很好。

我对于她，对于她们来说是不需要的。

所以，这样就好。

但是素世看起来就要倒下了，祥子在心底叹了口气，往前一步，却还是没能伸手扶住她。

“祥子。”

“素世。”

没有“同学”或者“小姐”的后缀，就像是自己也没有对素世的称呼有昵称一样。素世单手抓住另一只手的手臂，别过眼去，然后直视着祥子。

“好久不见。”

“啊......是有一段时间了。”

祥子望着墓碑陷入了回忆。之前樱小路倒是每天都有见到，立希偶尔也会和乐奈一起碰上，只有素世真的自那以后就没见过了。

自从在那个黄昏，素世说着由她来结束一切，之后再也没碰过面了。

“素世，以这种方式失去小路之后，你觉得自己还能过下去吗？”

“这句话不应该由我来问你吗？”

祥子看着素世不安分的手指，眯了眯眼。

为什么会有点看不真切面前少女的表情呢，我的视力应该没有退化到这个地步吧？

绝对不是因为什么类似血液的东西沾在睫毛上，模糊了双眼。

祥子摇了摇头，没有问素世为什么要这样做，从客观上确实是自己间接害了樱小路，杀人偿命又有什么不对。心里的念头顿时清净了，这样的结局似乎也不坏。

素世抱着祥子将她轻轻放倒，点着了火，一张张纸钱扔进去，火焰的势头立马大了起来，火舌被成捆的钱币吞了下去，风一吹，火势又涨了涨，火光摇曳着扭曲了空气。

祥子最后叹了口气，轻飘飘的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我先去陪小路了。”

素世用纸巾擦了擦溅到墓碑上的血迹，离开陵园前她回头扫了扫凄冷的墓地里升腾起几缕孤零零的青黑色的烟雾，黑色的灰烬随着冷风四散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