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姜址正的脸色变得凝重,他知道“潜入皇宫”四个字到底有多么大的分量,“不但要潜入,还要从里面偷东西……就只有我们两个人?”
“没错,但我估计诡面他也没有办法,而其他千面都有自己的任务要执行,明王需要镇守总坛,不可能脱身,而派那些血鬼和血傀来,就只会打草惊蛇,白白送死。”
她摆了摆手,表示无奈:“虽然诡面说可以给我们除了人力以外的所有支援,但我们现在缺的就是人力,诡面首还真是看得起我们,给我们交代了这么一大苦差事。”
姜址正光是想想皇宫现在的状况他就觉得头大,若不是他了解诡面这个人,怕不是会觉得这就是让他去送死。况且诡面这人,对组织太过忠心,一切情况都会以组织的利益为最优先事项,看来现在确实是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人选了。
“这里是西区,来的路上我顺便路过了中庭皇宫区的大门,城防上全都是曾经北伐战争中留存下来的羽翼骑。大门紧闭,除了允许运送物资,其他人只要胆敢靠近,便会被守门的百夫长当场处决。”他所得的信息对接下来的任务都不是什么好消息,但从姜址正的表情来看,似乎他所担忧的并不只是这些。
头戴信天翁面具的人也是大概知晓了事态的严峻程度,稍有些轻松的语气也不约而同的沉了下来:“羽翼骑……精锐啊,难以想象在那样的战场上居然还有幸存下来的人。”
“洛汗那场叛国之战?嗯……先不说这个,我还有其他发现,在来的路上还打听到了一些别的风言风语,如果情况属实的话,很可能就跟我们要找的的东西有关。”他看向信天翁,语气似是要寻求她的意见,“一则消息可能跟我们的任务没有关系,但估计会有一些皇宫内的消息;另一则消息我个人觉得非常重要,甚至可能直指我们要找的东西,想先听哪一个?”
“都行,你两个都仔细的说一遍。”
姜址正顺势翻上了墙头,面朝西城区坐下。
“第一则消息,是有关于这汉阳城四大城区王府的。”
“王府?还没被那疯老头杀光?”信天翁的语气有些诧异。
“被连根铲除的就只有东城区陵王府,要说他们也是运气不好,得到了孛儿只斤准备秘密突袭的消息,主动前往中庭皇宫保卫皇帝。没有收到消息的其他三座城区当时都在自己的城区各自为战,死在屠杀里的人自然没有东城王府那么多。”
姜址正顿了顿,随后继续:“而我得到的消息是,东城、西城、以及北城区的三大王府,最近府上的人员变动异常的频繁,他们的意图如何我暂时不清楚,但绝对不只是换个家丁,招个流氓打手那么简单。”
对方也跳上了墙头,不过是背对着城区,面朝城外。
她的语气也变得轻松了一些:“吼~你跟我说过的,书里面的那句话怎么说?我想想,乱世当头,龙座昏庸……”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言毕,城墙上的两人却是忽然沉默了一会儿,姜址正看着眼前一片漆黑的西城,低头而立,信天翁轻松的倚在樯垛上,抬头望月。
“胆子不小,这可才距离战争结束过去没多久。”她把玩着衣角,双脚轻轻晃动。
“就我目前收集到的情报来看,确实很可能是这样,这个话题待会儿再做分析吧,换下一个。”
姜址正调整了一下坐姿,弯下腰来,一只手托住下巴:“西城区,汉阳的吸金大头,当今世上为数不多,也是中原最为庞大的夜市。”
“我猜,跟当地的那些地头蛇有关。”
“没错,我打听到的是,最近半个月里,有两个帮派爆发过很多次冲突,一个叫‘獠牙’,另一个叫做‘枫林’。”
“搞地下角斗的和开青楼的……怎么会打起来了?”
姜址正有点讶异的看向她:“我还以为你不太了解呢,如果你清楚的话,我就不再多介绍了。”
不知道为什么,姜址正隔着信天翁的面具都能感觉出来一道类似“你是不是把我看扁了?”的目光,他本来想问对方这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又想到了一些和对方某几次争论和可预见的、一些不好的结果以后,他还是选择了闭嘴。
姜址正尴尬的咳了两下,继续自己的话题:“总之,我听到的消息是,獠牙的当家看上了一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又正好是枫林一所“官窑”里的当红头牌……为什么你突然要把脸转过来?我没去过。这种人只卖艺不卖身,是靠诗词歌赋才艺样貌来吸引那些权贵乖乖付钱观赏的那种。”
“你不是说没去过吗?我怎么感觉你对这里面的门门道道很清楚啊……”她没有把脸扭回去,面具下的眼神和语气都充满怀疑。
“别打岔,说正事,总之这两家很快就因为这件事打了起来,獠牙的当家不是什么文明人,想要仗着獠牙的实力直接来硬的,逼枫林就犯。”
“哦~然后枫林又不可能把自己的摇钱树就这么‘送’给獠牙,况且凭实力,他们也不弱,要是被其他帮派知道枫林是个只要你实力更强就会骨头一软下跪的帮派,那你枫林的路就走不远了。”
姜址正点点头,继续说道:“没错,结合我听到的消息推断来看就是如此,但有几处疑点,我希望你听听。”
“嗯,你说我听。”
姜址正看向她,嘴上说着,手也比划个不停:“第一个疑点,说是两个帮派冲突了半个月之久,但根据我亲自去确认过的一些信息来看,两个帮派很可能并没有什么太大规模的火拼发生,无论从是獠牙那位一把手的脾气还是枫林利益来看,这两个帮派的冲突必然会非常血腥。”
“嗯……那你调查到的不寻常的那部分呢?”
姜址正说的很认真,他继续道:“不寻常的部分就是,这两个组织只发生了一次大规模冲突,确实死了不少人,但之后更像是小打小闹,虽然冲突的次数多到数不清,但全都加起来,死的人也没有那次大规模冲突那么多。”
信天翁也意识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她脑海中的猜想几乎跟姜址正完全一致:“他们在演戏?”
“没错,而且为了尽量不让看的人起疑,他们甚至假戏真做了一次。可以断定的是,他们在刻意隐藏一些东西,而且不惜付出血的代价。”
信天翁默默思考,继续道:“继续吧,说说第二个。”
“第二个疑点,我在得到这些信息后,特意乔装打扮成了一个富有的世家子弟,去找那位头牌的青楼,想要确认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