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电影院热闹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医院里格外冷清……
大年初一夜里十点多了,病房里患者均已休息。靳杏莲帮助靳天媛洗漱完毕后,拉出医院陪护人用的折叠床。三下五除二,收拾妥当,盖上事先准备好的毛毯就躺下了。
或许是因为今天早上起的太早,又忙活了一天。杏莲很快就进入了梦想。不一会儿,轻小的呼噜声就微微泛起……
可能是白天睡多了,靳天媛并不困,没有睡意,她就轻轻的侧过身来,看着杏莲。
“这是一个三十岁的女人,她现在儿女双全,生活的很幸福。而我在三十岁的时候又在干嘛呢!”
“天媛,今天就排练到这里吧!”一个长者模样的老师说。
“好的,任老师。明天继续排练。今天戚老师没来。”
“我家的二小子马上就要当爸爸了,你戚老师现在可能在医院。现在是生个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还不知道呢!”
“嗷,任老师,我感觉这次应该是个男孩了。”
“哎,男孩女孩也真到无所谓。只不过呀!天媛。你也知道我的想法,我不是想把我这一套手艺传下去吗!我的那两个儿子都白搭。狗屁不是。我想趁这我还年轻,还些许有些体力。假如有个孙子,我也能完成我的传帮代的工作。你作为我的女徒弟接好你戚老师的扬琴,我演不动了,我孙子也能上场了就。也不至于凉台呀!”
“也是,任老师。我估计差不多了。你打个电话问问。我得赶快走了,给唐助贤去喂奶。这小朋友马上两岁了,我得给他掐奶了。”
“那你赶快回去吧。”
“明早见,任老师。”
靳天媛所在的单位在儒承市崇卿区的市中心繁华地带,靳天媛2016年住的地方在儒承市的高新区,是唐助贤爸爸唐繁生在当时的单位,按成本价集体建的房产。是个在当时看来很不错的较高档小区。
从工作地点到家之间距离大约7公里的样子。
靳天媛的单位是儒承市文化剧团。工作状态就是承接各类演出,但性质属于国办院团。具有特殊行业的属性。其人员组织安排接受儒承市市委宣传部下辖的文广新局管理。
院团领导除了要求每一个人员每天上班前两打卡以外,并无对下班再做详细要求。只是每个演员根据剧团整体的演出计划,合理安排自己的排练,别耽误了整体或者单项演出或者政府特殊安排的演出就可以了。
演员和作家、音乐创作者有着相通类似的特点。当灵感来的时候,深更半夜起来把这个思绪给记录下来、或者把创作音符给整理出来,这都是有可能的。
对于演员这个特殊行当来说,随时随地可能就把自己的角色的内容给排练了。正常点上班或许并不能获得非常满意的排练效果。除非需要大家一起合排。但每一个演员也要做好最基础的基本功练习。
所以有些演员甚至说在公园里、广场上、家里、甚至去接孩子的时候,就把自己的任务给完成了。
至于说每天两次的上班打卡。也只不过是规范性的客观要求罢了。
今天,天媛下午来上班时打了个卡,又和任老师排练了一下他们的曲目。
下午3点多点,靳天媛已经坐上回家直达的52路公交车里了。
2016年,靳天媛已经满30岁了,她活在她第31个人生年头上。她是1985年出生。
她的生活,无论是在旁观者看来,还是她自己品来;应当说是过得有滋有味。
家里有个可爱的儿子;有个收入非常稳定的老公;还有两个退休金虽然不高,但给看孩子的婆婆以及一个很喜欢孙子,但不在一起相互打扰的住着的爷爷。整体家庭收入水平虽说不是相当富足的那种情况,最起码也是小康起步了。
这个五口之家在外人看来,如果说不幸福,很难说过理去。但事情总是事与愿违……
公交车上,靳天媛心事重重。她没有想着她的排练和演出事宜,也没有想着儿子唐助贤的成长将如何安排?
因为,她另有所想……
但她的心事重重并没有写到脸上。因为她知道,天塌下来必须由她顶着。她要是再慌了神,天就真塌下来了。
所以,你从来不会看到靳天媛急急忙忙的样子,那绝不是她的风格和作派……
由于唐繁生单位集体建设的小区面积比较大,从公交车站牌走回到家致入户,至少也得花费10分钟的时间。
穿过新希望小区的内部超市,快到家时,靳天媛就能看见家里的飘窗台了。每次靳天媛回来,唐助贤一般都被奶奶甄朴正扶着站在飘窗上向妈妈招手。
今天也不例外……
靳天媛迅速展开笑容可掬的样子,用手向儿子唐助贤发出了幸福的召唤。
靳天媛拿出钥匙打开屋门。
“妈妈。”咬文嚼字还不太熟练的唐助贤迈着脚步还跟不上大脑的步伐,扑向妈妈。
“哎呦,我的儿来。等一下,妈妈把外衣脱了。恩,吃吃吃。别着急,妈妈在这儿。”
一分钟,只一分钟的功夫,唐助贤与靳天媛,这对母子对视着,就开始了,行进着这人世间最美好的画幅……
华为特色彩铃声响起,6.8寸华为p8max来电。
“妈,你帮我拿一下手机。”靳天媛说。
在卫生间洗衣服的唐助贤的奶奶甄朴正从靳天媛的外衣服里拿出手机,递给她。
靳天媛看了一下手机,抬头又看了一下甄朴正。
甄朴正识趣的走开了……
“潺潺”
“妈,咋了,你说?”
“你这会忙不忙?”
“没有,在家呢!刚回来,我在喂助贤吃奶。”
“唐繁生呢?”
“他上班去了,现在才4点多,他得5点的班车。你有什么事,你说就行。妈。”
“从儒承回来,你爸就大病一场。此后,身体一直就无法康复到以前的那种状态了。现在做生意,早上起得也没有那么早了。每天总感觉气喘吁吁的,浑身无力的。这自从从你们那里回来,几乎每天你爸都催着我给你打电话。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给你打的这个电话。”
“又犯啥病了?咋回事?”
“自从上次从你家回来,你家唐繁生给你爸和我说的那些话,你知道不!”
“说的什么话?我不知道。唐繁生没向我说起过什么。”
“他不可能向你说起,他的意思也是告诉我和你爸,他说的这些事我们就不要再给你提了。烂在肚子里就行了。永远不要向你再提起。”
“那他究竟说了些什么话?是不是他说的那些话,使我爸生的病?”
“就是他说的那些话才造成你爸身体和心理上的痛苦的。”
“那也就是说,正是他说的那些话,是我爸发病的直接原因了?”
“就是这么回事!”
“那唐繁生究竟说了些什么?你原原本本的向我说说吧。”
“今年年初五,不是从你家住了两天吗!我们回来的时候,他唐繁生不是送的我们吗!”
“嗯。”,“乖宝宝,怎么还踢妈妈。”,“是想活动一下你的小腿了吧!好,活动活动。”
“潺潺,你在听吗?”
“妈,我再听,你说就行。”
“你是和谁在说话?”
“助贤。他一个姿势喝奶累了,动动小腿他。你继续说就行。”
于久洁继续说,“在地下车库,唐助贤他对我们说:
‘现在时间尚早,去汽车站回俞阜市的汽车还有两个小时才发车。我想也只有在这里我们才能好好的说会儿话。
因为在家里,守着靳天媛,她是不会让我说话的。但这并不代表我怕她。而是因为唐助贤现在正处于哺乳期,我不想让靳天媛介入此事。因为靳天媛介入此事,必然心烦气躁,会影响到她的母乳,会给唐助贤带来困扰。我作为爸爸必须为儿子的事情,做出孰轻孰重的判断。因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男人不向着自己儿子的。这无需解释,你们比我更清楚。
但是,对于唐助贤将来和以后的整体的利益这件事上,今天必须在这里说清楚。
爸,我是以一个男人对男人平等的姿态向你表达;
妈,作为一个女人,我无力向你阐明什么观点,因为你是个女人。
爸,但我们都是男人,在处理家庭事情的时候,我们的地位都是平等的。都应当作为各自家中的脊梁,各自撑起各自的家。
我没有义务和责任撑起本应有你撑起的,你的家的事务。就是我想撑起来,我现在也没有那个多余的能力。否则,你就是高看我了。
作为男人,我们都应当做出普世价值的人格的承诺。
我可以承诺我有能力和靳天媛、唐助贤一起过好我们的生活,但具体过的怎么样,那是我们的事情。
你们这次来儒承,我的本意仅仅是让你们看看你家二姑娘的第二次婚姻现在过得很美满、很幸福就可以了。
但我发现你们这次来到的本意绝非如此。
你们的本意是在了解一下靳天媛所有周边人的各种情况下,想把靳杏莲移交到别人手里来抚养。
当你看着靳天媛原来工作的单位的馆长赵中立没有孩子时,一开始你们的本意想把靳杏莲移交到赵馆长那里抚养。
我们暂且不说赵团长他们是否愿意收养靳杏莲。但问题的关键在于你们的本意不是正常的法律上的过继行为,而却是想单纯的寄养靳杏莲。也就是说,你们想通过赵中立馆长的手,帮助你们把靳杏莲养好。靳杏莲长大以后还是要归还于你们的。培养好了的靳杏莲,你们将来和以后还是要有用的。
但赵馆长以及他的老婆的意思,无论是你们想象中的寄养还是法律层面的过继,他们并无此意。
现在你们生活面临极度困窘。你们本身没有工作,靳乾魄也没有工作,这还不打紧;但最关键的、也是最为可怕的是,靳乾魄他还好吃懒做、好逸恶劳、眼高手低、没有文化、但反而对找媳妇找好的、漂亮的需求还挺高。这我管不着。
你们感觉我家有点资产,但那可是我和我爸、我妈、我爷爷以及我外公,这是经过好几代人努力的结果。我要用这些财产担保和助力着唐助贤的成长和经历,绝不容许任何人,请注意这里是任何人的干扰和减损这份财产。当然对财产的侵害更不用说了。
你一看赵馆长没有接收靳杏莲被寄养的表示,你转念想把靳杏莲寄养到我们唐家里。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们同样不想,也更没有能力养她。
现在你的家庭出现的任何情况,都是你作为一个独立的人所做出判断后的延伸结果,你需要自行承担这一后果。
你们现在的生活境遇,如此狼狈不堪的境况。我深表遗憾。但这种状况却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而不是我们造成的。
你现在的二姑娘靳天媛也没有义务和责任为你承担这个不堪的结果了。同样我也没有这个责任承担的问题。
你想让靳天媛也就是我来给你担保垫背。你想想这可能吗!
这绝不是一个真真正正的男人所为。
回去以后,没有特殊情况就不要再来儒城了。
来可以,不要以走闺女、女婿家的名义就可以。
你们和靳乾魄是一个经济单位,你们需要自行努力,量力而行。
依靠他人,永远不是办法。
中国有句俗话叫‘救急不救穷’。
你们现在是穷,穷的原因是靳乾魄“懒”。
我如果救你们,就会把我和唐助贤也搭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