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死啊，清风……”

柳檀目视着前方，嘴唇紧紧抿起。

【拯救世界的人，永远也拯救不了自己，是英雄，亦是罪人】

“啊哈哈哈哈！今天还真是尽兴啊，柳檀”坐在樱花树下，与柳檀相对而坐，清风手举美酒一饮而尽，甚是痛快。

“难得的清净啊，能和你这样的聚会，多长时间没有过了”转动着手中的酒杯，柳檀眼睦微垂。

“好了，今天就不要讲工作上的事了，太扫兴了”清风一把拽过柳檀，将其揽在怀中。

“既然是难得的聚会，让我们忘记所有烦恼，好好的喝一杯，来！”

静静地望着豪爽的清风，柳檀怔了几秒，嘴巴缓缓翘起。

“说的也是”

在樱树下肩并肩，两人欢声细语的聊着八卦。

“清风……”喝完一杯，柳檀突然撩下酒杯，还没有说下一句，却只见得清风醉醺醺的握着酒杯，脸色惆怅的盯着远处。

“听说你休了自己的妻子，还跟有着血缘关系的儿子断绝了关系”

柳檀愣了下，旋即释怀般低下头。

“是吗，你已经知道了吗”

清风转头看向柳檀。

“为什么要这么做，竟然这么绝情，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要抛弃”

柳檀并没有回应，两人间的对话也就此陷入僵局。

直到……

“战争的号角已经临近了，我已经能感受到要打仗的气息了”柳檀望向远处，那寥寥升起的烟絮，就如同战场的硝烟一样。

对此，清风同样感同身受。

“他才只有三岁”柳檀眼睦微垂。

“兰兰他……我不想他在这个年纪受到任何的战争伤害，最主要的，我不想他们成为被敌人利用的点”

“是怕被抓做人质，威胁到自己吧”清风淡淡道。

柳檀沉默许久，而后缓缓开口。

“我不否认”

“你跟我虽说都是同期进入亲卫军的人，但我们的理念，包括三观在内，却是截然不同的”

“虽然没有经历过什么大的阵仗，可你作为特战部队的指挥官，我身为处刑军的军长，我们毫无疑问的，手上都沾满了很多人的鲜血”

此话一出，原本因大量饮酒而伶仃大醉的清风，脸色突然变得沉重。

望着清风那阴郁的神色，柳檀伸手在空中凭空一滑，一副棋盘落到了两人的中间。

“陪我下盘棋吧，清风”

闻言，清风微哼一声。

“在经历那些以后，你居然还有心情下棋啊”清风斜眼瞅了眼棋盘，本就没有心情的他，目光刚要捎回，却瞬间又被棋盘上的棋子吸引了回去。

棋盘上，只有王，将，兵，民，四种棋子各一摞。

静静地盯着稀奇的棋子，清风稍稍颔首。

“你还真是有一些让人难以捉摸的怪癖啊”

“是吗？”柳檀毫不在意的笑了笑，旋即拉下脸色。

“战争迟早有一天会开打，这是避免不了的”

“盛世有盛世的处事法则，乱世也有它独一套的处事法则，而当那一刻来临，我们所要面临的选择那将是前所未有的”

柳檀伸手从棋盘上拿起当头的兵。

“这些年，一直为国家当黑手以来，我学到了很多，也看透了很多”

“不说别的”

将兵置于两指间，透过缝隙瞄了清风一眼，柳檀猛然撩下，将其落到棋盘上，向前推进一格。

“为兵者，当身先士卒，保家卫国，为国竭力”

接下话茬，清风也挪兵向前，与之对进。

“令行进，退则守，令不可逆，步不可缩”

双方持续前进，直到碰到一起。

柳檀拿起自己的兵子，直接徒手将其捏成两半，随后放到清风的兵子前，抬头看向清风。

“在未来的某一刻，我们都将会遇到这样的情况”

“数以百计的敌军，身边的人一个接一个的死亡”

“甚至敌人卑鄙到，利用人性的弱点，连亲人都能够利用起来”

柳檀眉目微挑。

“战争，区别于其他类型的小打小闹，是最残酷的现实”

“只要身处其中，不存在谁对谁错，只要有一方开始了杀戮，谁都阻止不了战争所带来的连锁反应”

“仇恨，黑暗，血腥”

“也不存在任何卑鄙之说，只要是能对战争有利，能起到关键作用，甚至能主导战争的，一切皆可利用”

“只有胜利，才是一切，输掉的那一刻，任何借口，任何忏悔，都只不过是虚伪”

柳檀低下头，看向那碎成两半的兵子，嘴唇慢慢蠕动。

“清风，你知道王，将，兵，民，四者的区别吗？”

清风愣了愣，微微摇摇头。

“那就是选择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