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多想要抱着卡奇娜去找圣疗院，却被她轻轻拦住了。

“冷…抱…紧……”

她有气无力地说着，目光里闪烁着渴望。

“好。”

乌多感受着寒意侵袭，轻轻抚摸着她失去弹性的脸。

她费劲地微微抬头，在乌多结满胡渣的脸上落了个吻。

乌多愣怔了一瞬，以为卡奇娜在表达自己的感激。

可下一秒，他的眼睛陡然充血，纵横交错的青筋凸起。

“你！”

他不可置信地看着她，愤然一掌将她击飞。

卡奇娜在空中形成一道弧线，重重摔落在地，冰渣混着鲜血从口出吐出。

无数细小的虫子从乌多的耳鼻跑出，惊愕的眼里渗出丝丝黑血。

“为什么……”

乌多有许多学生，可他最重视的只有卡奇娜和璞露丝。

身体回暖的卡奇娜缓缓爬向乌多，与十几年前爬向他的身影渐渐重合。

她没有回应乌多的疑惑，而是捡起了泥地上仍未消散的冰刃，狠狠挥向乌多的脖子。

确保他完全没有气息了，她才敢瘫坐在地上。

“哈哈哈……”

虫子爬向她的身体，啃食着她破烂的肌肤，钻进了她身体里的每一处。可蚀骨的疼痛并不能改变她脸上的笑容。

“那天啊，神明没有回应我，于是我便明白了。”

“弱小的人类在神明眼里不过蝼蚁，哦不…应该是根本看不见，所以不屑于回应。”

“所以，我不信神明，我只信自己！”

铺天盖地的暴风雪里，她跪求一个执法者留下一把砍刀，让她结束她可悲的生命。

可直到拿到砍刀的一刻，她突然不想死了。

她要为自己谋求一条生路。

砍刀砍不断牢固的锁链，但砍得断手脚。

那天的雪堆得很厚，刚好可以埋藏砍刀与残肢。

没有人会知道她是个罪犯。

留下的只是一个孤苦无依的可怜女孩。

她硬生生，仅凭自己，爬出了一条血路。

她在赌。

如果没有碰见人，或者碰见的人不愿意帮助她，那她只有死路一条。

事实证明，她赌对了。

看着乌多腐烂的脸，她剥下了他的衣袍，置于心口的是一张画像——乌多与璞露丝的。

“果然……”

她随意地丢下画像，早在之前乌多选择站在徐立那一边时，她对他的感情就消失了。

“乌多，你变了啊，你会畏惧权势了。”

“可我不怕。我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我一无所有，了无牵挂。”

“我不需要爱了，我需要更强的实力。”

“就算是爬，我也要爬上去。”

与奎克的一战使她明白，没有实力，就只有等死的份。

所以她更要不择手段。

抚摸着细腻光洁的皮肤，感受着自身等级气息的上升，她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还是捷径好走……”

商队可以没有卡奇娜，但是不能没有乌多，那些人迟早会找过来。

卡奇娜清楚自己不能再待在商队了，毫不犹豫地走向远处。

可她没注意到，画像的另一面赫然是她和乌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