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瑾,这个宁昊,朕记得是你保荐派到霸州去的吧?”
刘瑾刚刚消去少许的冷汗又加倍的冒了出来。
“回主子,此人确是老奴举荐,倘李阁老所言为实,则老奴有失察之过,请主子容老奴立即彻查。”
“你就别管这事儿了,朕接到礼部呈文,葡萄牙国使节不日将抵达京师,这次依旧是你去负责接待,切记不要在外邦面前失了天朝上国的体面。”
“老奴遵旨,那霸州之事...”
“朕自派人去。”
群臣听到这里,不由心中暗暗揣测:此举是否意味着朱厚照对刘瑾的信任,终于产生了一点点松动吗?
“李天昊、杨瀚景,朕命你二人立即前往霸州,查明此事端倪,速往报朕!”
群臣:完犊子了,这不是外甥打灯笼吗?
满朝皆知,朱厚照身边这两个锦衣卫是刘瑾亲自挑选出来的铁杆心腹,派他们去,跟让刘瑾自己派人去又有什么分别?
“臣等遵旨!”
李天昊和杨瀚景从御座两侧转到阶前,躬身接旨。
朱厚照站了起来:“其他人要是无事可奏,今天就到这里吧,退朝!”
说完,他也不等下面是否有人回应,转身大袖飘飘回了后殿,李杨二人对视一眼,随后紧跟了过去。
刘瑾跪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阴沉不语。
李东阳神色平静,施施然当先下殿而去。
走到后殿僻静处,朱厚照站住了身形:“霸州之事结果如何?”
“回陛下,霸州暴民刘六、刘七借机作乱,战祸蔓延整个北直隶,一度危及京师,近三年方平。”
朱厚照深呼吸:“如此说来,北方百姓是逃不过这场兵灾了?”
“据后世史书所载,确实如此。”
朱厚照叹气:“既然左右都是如此,纵算事先知晓,又能如何?”
李天昊踏前一步:“臣斗胆请陛下赐予我二人临机专断之权,臣等必尽心竭力,设法为我大明消弭这场祸乱,至不济也不能让它绵延三年之久。”
朱厚照眼睛一亮:“难不成,你们还有逆天改命的法子?”
“臣等没有那个本事,只不过想试试顺天势而行。”
“天势?”
迎着朱厚照好奇的目光,李天昊沉声道:“臣不敢欺瞒陛下,臣等发现自从我们到来,有些事似乎不太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
“史书记载,昨日陛下应该召见了一个人,而今日该有件轰动朝野的大事发生,但现在...”
“哦?朕昨日原该见的是什么人?”
“张永。”
朱厚照面无表情的踱了几步:“张永回京见朕,所奏何事?”
李天昊和杨瀚景都沉默不语。
“那件轰动朝野的大事,又是什么?”
回应他的,依然是沉默。
半晌,朱厚照仰头看着大殿屋顶,幽幽道:“以你们所知,今日朕该处置刘瑾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