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乔从未见过池楚歌如此畏惧的神情，他轻轻拉住她发抖的手，同时愤恨地想着，

他们到底对她做了什么，让她如此惧怕？

“不好意思，池医生有些累了，状态非常不佳。”

他加大手上的力道，寄希望自己的掌心能够给予池楚歌温暖，莫乔冷冷地对弗兰肯说道。

慢慢地，大掌中冰凉的手停止了颤抖。

弗兰肯仍然笑容不减：“不过这好像由不得你吧。”

他厉声唤道：“欧米伽！”

一股强烈的力道将池楚歌的手从他的掌心中拽开，欧米伽面无表情地抓住池楚歌的手臂，生拉硬拽地将她拉进房间里。

莫乔咬紧了后槽牙，额头青筋暴起。

“对女士动粗算什么男人？”

攥紧的拳头猛地挥舞过去，却被阿尔法接下。

红发瘦高的大男孩一脸的难为情：

“莫乔先生，请不要让队长为难。”

他瞪着阿尔法：

“你放开我。”

“我——”

见阿尔法没有让路的意思，莫乔也不想再和他多废话。

紧紧攥住的拳头一松，反手擒住阿尔法的手臂，在他还未反应过来之前，右腿本能地勾起阿尔法的左脚，一个利落的勾踢摔让阿尔法失去了平衡。

莫乔闪身躲过倒下的阿尔法，没想到阿尔法竟在空中恢复了平衡，再次从身后拉住了他的手臂。

借着莫乔站稳，阿尔法没有介意莫乔的突然袭击，他喘着气告诉莫乔，弗兰肯和雪莱肯定有要事要和池楚歌商议，他们绝对不会做任何伤害她的事。

虽然阿尔法眼神真挚，莫乔看得出他是真的这么想的，但他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不要逼我。”

他一把揪住阿尔法的衣领，发出一声威胁的低吼。

“你不是应该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吗？在这浪费什么时间呢。”

池楚歌的话让莫乔松开了阿尔法，转头看向她。

和刚才判若两人，池楚歌冷静地看着他，眼神平静，她不悦地一抬臂，猛地甩开欧米伽的手。

“你.......”莫乔迟疑地开口。

“今晚好好休息吧，明天可就没有这么清闲了。”

从她的话中，莫乔感受不到丝毫的慌张，但池楚歌只是表面看上去淡定而已，抓住衣角的手紧了又松，不安的小动作出卖了她。

莫乔知道她的意思。

经历了与404九死一生的战斗，甚至血肉化为一滩烂泥，他才争取到接近母体的机会。

池楚歌是在提醒他，想想他要做的事，不要为了她在这里意气用事，功亏一篑。

难以言说的复杂情绪涌上莫乔的心头。

这女人怎么老是这样，表现得就像自己救了她全家一样。然而事实是，除了一个空洞的口头承诺，他什么也没有赠给她。

他看见池楚歌的嘴唇动了动，用口型告诉他：“别担心，我另有计划。”

短短的几秒内，莫乔的内心却挣扎了许久，拳头攥紧又松开，指甲嵌进掌心之中，挖出一道道鲜红色的月牙印。

最后一次，莫乔看着眼神坚定的池楚歌，牙关几乎咬碎，在心中发誓。

这是最后一次我让你走。

今后不管发生了什么，哪怕是贝西摩斯原型机近在咫尺，我也不会再看着你陷入危险之中。

莫乔深吸一口气，垂下眼帘，竭力掩盖住想在这里大闹一场，先干翻威胁池楚歌的收容所，再干翻威胁莫铃的幽影的冲动。

喉咙像是被枣核卡住了一样难受又刺痛，他冷冷地瞪着弗兰肯：

“她要是又什么三长两短，我.......”

弗兰肯歪着头，面露不解之色，打断了他：

“哎呀，我不明白你在担心什么，我们怎么可能会忍心伤害这么一位美丽的女士呢？而且后续污染的研究，可全仰仗于池医生呢。我以数序收容所副所长的身份向你保证，池医生的一丝一发都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最好如此。”

丝毫不畏惧莫乔冰冷的眼神，弗兰肯将一句没有说出的话藏在带刺的笑容里。

他们又不是什么虐待狂，而且他尤其见不得腥臭的伤口与裸露的血肉，当然不会伤害池楚歌......

.......的身体。

至于神智，那就不好说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