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先锋营,我见几日阴雨,山中总有山石滚落,预知不好就在滑坡之前逃到了西京,但人算不如天算,到底还是让人发现了,被追杀,这两腿就是被砍断的,胸口也被刺了一剑,万幸命大,活了过来。”
小公子冷眼看着他,冷声道:“睿王妃怎么死的?”屏风后的萧云修猛然起身,陈纪衡死死地把他抱住,不让他冲出来。吴景楼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什么原因,皇城突然传信要她死,是睿王妃身边的侍女,她是四代的魅影卫,她下的毒,一点点蚕食了她的身体,没有半年就薨了。”
小公子看了看手中的参汤,往地上一扔,茶杯应声碎了。他冷声道:“吴景楼,你可知为何你会做先锋?”吴景楼愣了愣,看着小公子。只听他道:“因为睿王知道古河道的风险,他念你尚未见到刚出世的幼子,才让你先行离开了。萧靖对你,有仁有义,睿王府庇护你祖父多年,才让他得了后世子孙,而你们为了一个未见的主子,为了所谓的忠,埋葬了七万墨云,断送了睿王府一干人的性命,这就是你们的大忠,你们的大义?你明知睿王并无谋逆之心,你明知他只有护北境百姓之意,可你还是杀了他,你的忠义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吴景楼听着小公子的控诉,他无力反驳,也不知道怎么反驳,他眼前只有萧靖的样子,少时意气风发地拉他在北境各处探寻;青年时与他并肩征战,每每将他护在身后;甚至偷拿了母妃的嫁妆给他的妹妹添妆;那么一个有情有义的人,那么一个顶天立地的人,被他掩埋在北境的山谷里了。
“你若真对萧家有愧,就把知道魅影卫写出来,还有,我要替萧靖鸣冤,你可愿作证?”小公子冷眼看着他说道。吴景楼点了点头,他想还萧靖的情。顾朗给诸葛逸一摆手,诸葛逸带着人把吴景楼抬下去了。
宇文澜走出门,站立在院中,望着蔚蓝的天空,一身寂寥之态。萧云修与陈纪衡走出来时,看着她的背影,瘦弱不堪,却站的很直,似乎要与天抗争一样。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她转过身,看着萧云修问道:“你还好吗?”萧云修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无声无言。陈纪衡退下去了。
被萧云修抱了很久,宇文澜轻声道:“咱们回侯府吧,我有些累了,想歇会儿,成吗?”萧云修听她的声音很疲惫,紧忙将她抱起,两人从地道去侯府了。一进祖父书房,萧云修将她放在榻上,宇文澜坐在榻边,将他拉着躺下,让他枕着自己的腿,拍着他道:“云修,不怕,有我呢!”萧云修在她的安慰下慢慢地睡了。
宇文澜很累,头很疼,她顾不上了,今日的事,对于萧云修来说,太震撼了,他以前认为最亲密的人,全是假象,骗了他们父子,杀了他的母亲和哥哥,害得他一度家破人亡。而这些人竟然从不被睿王府防范,他们如鬼魅般在睿王府肆意横行,披着温柔的外衣,露着凶狠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