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澜看着宣德的背影,回忆着和他的几次见面,两人真的没有冲突,可他真不是人!一进御书房,宣德帝道:“你坐吧,不必拘礼了。”宇文澜还是行了礼,找了个下首圆凳坐了,然后就打量着书房,她知道这些书柜怕都是暗门,她也不怕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庞忠看着这孩子,不由地想,她还真没怕过,从小就敢到御书案上拿东西的主儿!
“平时看什么书?还是游记?”宇文澜点了点头,指着宣德的书柜一层,宣德帝一抬头看全是《宣国志》。不由地嘴角翘了,问道:“喜欢读史?”宇文澜看了看周边,宣德帝:“过来写!”说完就把龙案让给她了。宇文澜提笔写道:“祖父说读史明鉴,就看了。侯府王府的书,没事的时候也都看了些,太难的王爷不让看,怕我累!”
“这话没错,你得歇着!庞忠,让他出来。”庞忠敲了书架,一个喇嘛衣着的人从里面出来,他赤着半边肩膀,眉浓至黑、双目赤红,银钩鼻下一个血红的嘴唇。宇文澜看着书架里出来的人,吓得笔都掉了,躲在宣德身后,颤抖着。宣德帝见她吓到了,瞪着喇嘛斥道:“你也太莽撞了。”
“别怕,让他给你诊诊。”宣德低声道。宇文澜吓的不行,紧张地摇头,倒着退着,直到撞到了身后的灯台,磕的她生疼。“别怕,他就是长得不好。”宇文澜快吓死了。她跌跌撞撞的跑到庞忠身边,抓着他衣袖,满眼惊恐,求救地要出去。庞忠自小疼她,忙拉着她安慰着:“别怕,就是个和尚,陛下专程请来的,给你调身子的。刚才老奴和你说一声就好了,是老奴的罪过。”
宇文澜吓哭了,满脸泪,哆哆嗦嗦地拉着庞忠。宣德帝叹了口气,走到她身边,把她拉到书案前,给她按在龙椅上,强搂着她,对着喇嘛道:“过来诊。”喇嘛伸手就诊,宇文澜不让碰,甚至在宣德帝怀里都不干。宣德帝搂着她道:“听话,再闹,朕责罚你祖父!”宇文澜听了,委屈地看着他,哭着不动了。
庞忠将龙案上的帕子铺在宇文澜手腕上了,喇嘛上手诊了。低头用波斯语道:“毒已入内府,她这个只能养。至于还有多少时日尚未可知,且她体质用紫草无用,和夫人不一样。只是她被人解过毒,没解透,估计也是名医了,就是我解也是这样了。”宣德帝问:“可有其他的法子?”喇嘛道:“没有!”
宇文澜哭的伤心,有些无力,歪在宣德帝身上,最后把手撤出来了,委屈加着怒气,瞪着宣德帝。宣德帝抬手让喇嘛退下了,对着她说:“你还小不懂,总得多看几个大夫,行了,没说你什么,就是让你好好养着!你祖父给你找的大夫,不错,还跟着吧!”见小人儿苍白的小脸上全是泪,刚要拿帕子擦,就见小人跪在地上,抓了笔写道:“陛下辱我!”
宣德帝一愣,运着气道:“朕辱你?朕把你当孩子,你心里没数吗?庞忠,你跟她说!”庞忠紧忙扶起她,好声好气地解释,什么陛下寻人不容易,什么又怕外人知晓啊,什么都是长辈心意啊,叽里咕噜地说了一大堆,宇文澜才慢慢平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