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看成岭侧成峰的曲线,引得邓汤儿也多往楚涟面上注视了几眼。
纵使同为女子,她也情不自禁的赞了一声。
“这般媚骨天生的祸水,真真是世间少见,我若是黄赤道首,见到了此女的颜色如何,只要她的门第稍差些,定要先行掠了再说。”
她再次合眼。
楚涟的身影便在甲丑船上消失不见。
殷水流忙暂时停了她的记忆画面,火急火燎的打开陈复的晋王介四年三月三。
从陈复的视角看去。
楚涟的旁边不远,还站着一名面容憨厚的年轻男子。
殷水流对于此人并不陌生。
在他编造的故事里。
他叫令狐。
“在这方世界里,你们也是青梅竹马的邻居么?”
陈复听不着他们在甲丑船上的说话。
殷水流自也听不着。
不过见他们在船上交谈间的熟稔模样,想来即便不是自少相识的青梅竹马,也相差不远。
他在前往缘城的路上,不禁一遍又一遍的循环播放着,他与楚涟在这方世界的如此再见。
最后。
方才在日上中天时分,停了陈复的晋王介四年三月三。
激荡的风中。
殷水流默然望向路边争奇斗艳的花影扶疏,好似那个在他的世界里,已经死亡了两次的初恋女友,就在那巧笑倩兮的望着他。
历尽繁花的殷水流早已不复前世年少的心境。
如若楚涟未死在上阳。
身边又有令狐。
他日如果有缘再见,他想来不会再如故事中的太华山上那般行事,也不会再如桃源重逢时,将她当作真正的楚涟。
或许彼时,会是【我知道你,你不知道我】的擦肩而过。
他藏在心底深处的那抹白月光。
终究已经埋在了前世。
…
…
奉命护送殷水流抵达缘城的严氏众人。
在入城以后放缓速度。
至此。
殷水流心脏的跃动再难控制的逐渐加剧起来,纵使早便知道父亲便在城中,仍然不免有些紧张起来。
他从储物囊中取出上阳衙役在尾丘狱中资助的钱物。
在准备下车时欲请严氏众人入食铺用餐。
以作他个人的酬谢。
“殷仆无须客气。”
与殷水流互道过姓名的郝季,婉言拒绝殷水流的答谢,出言一板一眼的请殷水流再回到车上。
他领到的差事,是将殷水流送到缘城衙署。
此时还未至。
重回车厢的殷水流有些“近乡情怯”的坐立不安,让郝季代他在车外问路人。
“可知衙署中的殷不韦?”
最先询问的路人,少与公门差人打交道,并不知道在数月前来到缘城的殷不韦为何人。
直至郝季策马沿途连问了几人,方才有人说道:“问的可是现在在衙署门房当值的殷差役?”
殷水流有些懵然。
父亲在上阳县做的是快班头役,怎地拿着荐信到了缘城却成了一个看门人。
还好,父亲在这方世界里姓殷不姓秦。
“想来便是他。”
“那且往衙署去,此时殷门房还在当值,到了便能见着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