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总会过得很快,快到所有人终日忙忙碌碌,却不知道在忙些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总之发生了很多事,没有人可以真正悠闲。
画世陷入了混乱,玄殷在各地发动了起义,神族忙于各地的镇压,但那些人就像是蚂蚁虱子一样,怎么都除不干净,那么脆弱,却又那么顽强,而且他们会联合起来,人数正变得越来越多,也越来越强大。
天狼的人会忽然在暗夜深巷穿梭游走,也会光明正大地站在街头滔滔不绝,会在地牢监狱中宁死不屈,也会在法场屠刀仰天长啸……神族的人很头疼,他们的敌人好像越杀越多。
一道道消息从黄宫中传出,随着一匹匹快马前往世界各地,整个画世都在加速运转,无时无刻都有人死亡,但在这么长的一段时间内,却没有新生。
每年都会举办的地坛圣诞会自上次被打乱后,便已经暂停了很久。
丛冢的画被毁了很多,但现在却变得更加拥挤了。
岷山之上,积雪皑皑,却又生机勃勃,空气中都是炊烟的味道。
玄殷穿着一身黑色的兽皮大衣,正在一间砖石垒就的宅子里看着各地送来的战报,房间内炉子里的肉汤咕嘟咕嘟地煮着,散发着浓郁的羊汤味,另一个小炉子,则温着一壶烈酒。
忽地,门被人从外推开了,外面的风雪猛地灌了进来。
玄阳摘下头上的毡帽,随手扔在了一边,然后便拿起小炉子上的酒,昂首酒喝了一大口,这才掸了掸身上的雪花,坐在了玄殷的身边,说道:“大哥,我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事情。”
“嗯。”玄殷淡淡地应了一声。
“最近死了很多人,本也没什么,人死之后,不过是化作一幅画罢了。但有些人亲眼目睹,那些人死得不同寻常。”玄阳在斟酌着自己的措辞。
“嗯?”玄殷抬起了头,他很清楚,玄阳虽然顽劣,但自有本事。
“杀人的手段,有风临的影子。”玄阳说。
“你是说,风临离开了黄城?”玄殷问。
“最初我也是这么以为的,但细细查来却发现其中有不合理之处:其一,被杀的人既有我们的人,又有神族的人,且又有很多无辜之人;其二,很多地方都同时出现了莫名而死之人,她一个人不可能做到;其三,有些地方,是灭门屠杀,这不可能是风临的手段,但从一些幸存目击者那里却知道,动手的风格与风临极为相似。”
“所以你查到了什么线索?”玄殷知道,玄阳一定是有了十拿九稳的线索,才会这时来找自己。
“当然,经过我的一番筛查之后发现,动手的不止一人,且都是像风临一样的高手,最早便出现在密林附近。”
“风临曾说过,异世之人无法到来。”玄殷刚想到一种可能,便立刻否认了。
“要么是异世入侵,要么就是黄城那位又搞了什么秘密计划。”玄阳冷静分析道。
“你是要亲自去调查?”玄殷立刻便猜到了玄阳的来意。
“我已经基本锁定了他们的隐匿点,亲自去一趟,肯定能得到真相。”
“若他们真有风临的本事,那此行太过危险。”玄殷摇了摇头。
“这件事可大可小,但绝对不能被忽视,你需要坐镇后方,只有我能去,你要是怕我遇到危险,就把风临当时给你训的那支队伍借我用用?”玄阳笑嘻嘻道。
黄城时,风临曾专门为玄殷训练过一支队伍,人虽然不多,却各个都是翘楚,当时在破晓巷之战时没怎么派上用场,后来便一直跟在玄殷身边,完成各项秘密任务。
“不论如何,你的安全是第一位。”玄殷想了想,便同意了。
“是,你放心,我最怕死了,不行的话,肯定像你求救。”玄阳畅快地回答道,说罢就转身准备去领人了,但走到门口的时候,却又折了回来。
“何事?”玄殷问道。
“就是跟你说一声,我派去丹宫的人,还是没有查到任何消息,黄宫之内,也无法探查,只是我有一个大胆的猜测,不知是真是假。”
“直说。”
“我怀疑,黄宫之中的不是黄裳,而是风临,真正的黄裳,很有可能在北方密林,而这段时间画世的离奇死亡事件,可能也与黄裳有关。”玄阳的猜测的确是很大胆。
“你觉得风临会甘心在黄宫闷这么久?”
“毕竟这世上,只有风临能假扮黄裳。别忘了,上次你和黄裳合作之后,黄裳按理救出了风临,但在那之后,我们却失去了关于风临的任何消息。”玄阳分析道:“或许,失去消息的不是风临,而是黄裳。”
“你怎么会有这种猜测?”
“因为若风临重获自由,绝不可能消失匿迹这么久,她这个人,不会莫名其妙躲起来的,更不可能连个招呼都不跟你打,销声匿迹这种事情,更像是黄裳的手段,你早就有这种猜测了吧?”
玄殷不置可否。
“若是黄裳潜入密林,那黄宫内的就是风临,所以那里发号施令的人,应该是那位新进的相国,青易。也就是说,从某种程度上,现在掌控画世的人,是两个异世的人?你不点破这个,是不想让画世陷入真正的战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