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条上的句意,她还没有解开。
倏忽间,门开了,吹来的风卷走了她手里的纸条,纸条飘飘荡荡落在了来人的身旁。
“王后娘娘。”
温汝韵听到侍女们都毕恭毕敬地称呼面前的人,不禁坐直身子看向缓缓走来的人。
岁月只是褪去了来人的娇俏,回馈她些许沉韵,清冷的眼眸里透着几分温润,容颜清丽,如新月生晕。
“你便是那温家的姑娘?”
来人的语气带着温和,坐在温汝韵的身边,将那张纸条放在她的手心里。
“嗯……”
温汝韵受宠若惊地望向面前的人,手心微微收拢,那纸条褶皱了。
“一转眼,都长这么大了。”
裴漪温柔地抬手轻轻抚过温汝韵的脸庞,端详着她的眉眼,眼底是收不尽的怜爱。
“王后娘娘,您……见过我?”
“见过,十年前,那时候你和亭儿一样大。”裴漪的指尖缓缓掠过温汝韵耳畔的发丝,将它们勾到一边。
十年前?
我与他早就相识了?
温汝韵心里暗暗想着,看到裴漪望向自己敞开的行囊,那枚玉佩还展露在那里,没等她伸手去遮盖起来,裴漪身子微倾、顺势拿起了它。
裴漪细看手里那枚玉佩的纹路,嘴角微微上扬,目光落在温汝韵身上,一言不发似乎在等待着她的回答。
温汝韵心里一紧,赶忙解释道:“王后娘娘切莫误会,这个贵重的物件我是要还回去的。”
“不喜欢?”
“怎么会……”
“那又为何不收着呢?”
“因为……”温汝韵一时语塞,低头不语。
裴漪将那玉佩放回原处,握住温汝韵的手腕,按住她的手笑着问道:“这纸条可是亭儿赠你的?”
温汝韵摇了摇头,她什么都不记得,也不确定这是否出自虞江亭之手。
“澶秦逾渗,惿随河湖。”
裴漪轻轻地念出几个字来,方才拾起纸条时,她略略扫过纸面一眼,便记住了其中一部分。
“恕汝韵愚钝,还请王后娘娘赐教。”温汝韵摊开手心,泛黄的纸条徐徐展开。
裴漪没有直接答复,而是看了温汝韵许久,认真地问道:“你对亭儿有几分情谊?”
这一问,把温汝韵问住了。
她怔然看向手心里的字条。
莫非里面写的不是思念,不是期许,而是……
这些时日里的点点滴滴在她眼前闪现,她的心似乎又颤了一下。
“等他亲口告诉你吧。”
裴漪俯身在温汝韵的耳畔低语。
听到那些话,温汝韵的心绪久久难以平静,手心微微攥紧。
“王后娘娘,我会再思量思量的。”
裴漪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颔首起身离去。
“姑娘,该喝药了。”侍女端着药走上前来。
温汝韵将身子倚靠在一侧,抬起左手拿起汤勺,微微吹凉,喝着苦涩的药,心里想着很多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