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人?!”宫门的守卫警觉地走上前一步。
“决云都副将,温汝韵。”
守卫高举火把,看清马背上的人拿着的通行令牌后,侧身一退——“放行!”
温汝韵驾马刚跑出几步,她又勒停了马。
“将军,怎么了?”守卫正准备站回原位,却发觉温汝韵的马停了下来。
“等等……”温汝韵掉转马头,回首身后那一眼望不尽的来时路。
不告而别,会不会有些不妥当?
心里还有好多话没有同他讲,也不知此去之后能否再回来……
高耸的宫墙矗立在两侧,延伸过去的长路尽头被黑夜吞噬,零星的火光拉长了孤寂的身影。
这个时辰他还没醒……
温汝韵握紧了手里冰凉的缰绳,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在期许虞江亭的出现,明明是自己不辞而别,他又怎么会知晓自己的一举一动呢?
就这么,走了?
罢了,再待一会儿……
温汝韵抬眸看向天幕,无际的夜色映衬星光的璀璨,凉风抚去她眉眼间的困倦。
应该没落下什么了。
温汝韵几番周折总算解开了包袱,刚把佩剑抽出来,忽而发觉什么东西掉了下去,她不得不翻下马背,捡起地上的卷轴。
她疑惑地将卷轴展开,借着清冽的月光,卷轴上的内容徐徐展现在她的眼前。
熟悉的字迹,让她的心顿时漏了一拍。
待她欲想细细看下去时,眼前却泛起一层朦胧的水雾。
温汝韵一度哽咽地仰首望月,尽力抑制自己的情绪,本想着深吸一气,好让自己稍作缓和,不曾想,风一袭来,泪便止不住地落下。
他全然知晓,却故作不知。
宁愿写下休书,解去二人之间的羁绊,让她无牵无挂地离开洛阳。
“……遥祝将军策马征踏,护四海承平……”她轻声念着,念到最后哽咽地说不出话来,心好似被什么刺中一般。
温汝韵的余光落在落款的另一侧,那处位置是留给她的。
难怪包袱这般重,敢情他是把印章也放进去。
“诶?将军怎么回去了?”
“她约莫是忘带什么了……”
守卫们不约而同地看向温汝韵离去的背影,望着她手里揣着什么东西一路狂奔回去。
“骑马不是更快些么?”
“这点路对将军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这倒也是。”
温汝韵头一回发觉这段路竟如此遥远,她怀揣着卷轴一路跑来,巡逻的护卫都连忙给她让开路。
尚未跑到书房,她便感到有些乏力,负伤的左肩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咬着牙推开院落的大门,远处亮起的光让她微微一怔。
他果然没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