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城中,十四五岁的年轻公子与小姐们,近来迷上看画本儿,也不知是谁写出,那些痴男怨女的情感。
揉碎了少男少女的心,纷纷为那些虚假的未能相守、相见恨晚而长吁短叹,一句时下流兴的话便因此出来。
‘宁愿早相思,只恐白头晚。’
不少小年轻的头脑被冲昏。
乔衡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这个二十好几的人,还没择好人家,也没个心上人,那些小自己好几岁的,偏是为了早遇到心爱的人,连是相亲也肯。
听着乔衡的抱怨,长夜笑着看了一眼手上拎的糕点。
前些天,江夙夙在家中算钱,发现手里的银子开始短缺,便有了,不管做什么,都得去赚钱之念。
她自己接了替人砍柴的小事做,赚得些散钱,得楚歌出主意,又觉得把柴禾烧成炭,能赚得更多一点。
为忙这件事,江夙夙跟袁娘、刘锦雁早出晚归了好几天。
贾炎则去寻回两个伙计生前藏起来的钱财。
他已决定不回鸣沙镇,往后都留在斋宅,一是,他一人忙不了当铺的生意,难再找信任的人一起,二是,总留故地,想起故人,也怕伤感。
长夜近来医术精进,鬼医丹南许他出世行医,多少能帮江夙夙赚一点钱。
斋宅屋檐,杜姑娘坐在下头,理着线,地狱雀打算给宅子里的人各做双新鞋。
予妄蝶两姐妹,一人一蝶,聊着天。
豹子没事的时候,就跟魂羊一起,到升兰待的那座山上转。
仍互相熬着的女鬼跟升兰,看到魂羊跟豹子跑着撒欢,自由自在,一起露出笑脸。
林素爱去长安木鬼造出的梦境,与大蜈蚣一起巡游河山。
见乙极总粘着新妇蛛窃窃私语,文四宝感觉一切都很美好,但不敢说出来,他怕说出来,这份宁静,就会被什么突出其来的命案给破坏。
步暝比文四宝更怕发生命案,他好不容易休假几天,只想赖在流萤身边,哪怕是陪她洗衣摘菜。
黄山跟秦如聊天,聊着聊着,拌起嘴,好死不死,去找河神评理,河神自是站在自己水族这一边。
买酒仙夜里出去打更,白日休眠,唯一跟众人的相处,就是晚饭时间。
猪笑笑关心的问他,最近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意思是,吃了鬼医丹南的药,消去妖气后,有没有让什么人认出来?
买酒仙听了,端着饭碗,挤到猪笑笑旁边。
“不提还好,一提,心情特别坏。”
听到它这么说,丁晚来笑着朝它看去一眼。
“不过是让你自力更生而以,心情有那么坏?别忘了,这还是托乔衡的爷爷,才给你谋到的差,要不然,你以为,没有户籍,能在长安城做事?有那么简单?”
买酒仙望见众人看自己的眼神,仿佛在说自己不知好歹,赶紧解释。
“我不是这个意思,而是……。”
说起那晚,遇到那个怪男。
往后好几天,买酒仙都遇到他,那男人仿佛没有事干,买洒仙一碰到他,就无法脱身,好不厌烦,烦得它都背过身去,露出自己的尖牙,想着回过头的时候,就把他的血吸干。
偏偏那人不知死活,还在那里念啊念,偏要教买酒仙该如何干好打更人这份差。
把买酒仙的遭遇听完,魂羊从江夙夙的凳子边挤出脑袋。
“听起来,那个人是真的很烦,也很奇怪。”
江夙夙点头,继续吃饭,待到吃完,才站起来。
“是烦了一点,不过,师父说过,不能因为别人很烦,就自己失控,人要学会控制自己的情感。”
听了她的话,买酒仙端着自己的饭碗,蹲到旁边,继续吃饭。
“所以,我忍了下来。”
鬼医丹南笑着看书,任楼下的声音传到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