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你说说吧,不过先说好了,今天得你会账。”
“就这点出息!这次族里派我们两个来坊中主事,一来是锻炼我们,二则是行那暗渡陈仓之事,掩人耳目。今日这几个散修表面看起来没什么问题,甚至也没有出现先前推测的幕后之人的蛛丝马迹,但疑点就是疑点,这条线可以暂时放下,但你那边还是要留个心眼。”
“我这个少族长跟着一群散修大摇大摆出坊,却没有鱼儿上钩,在如今局势下却是不合常理。”陈贺年低头注视着手中的酒杯。
“大伯闭关已经五年了,能否顺利结丹,也就眼下一两年便可知晓。随着消息走漏,内鬼也还没有揪出来,于外赵、王、李三家已经确定结盟,针对我陈氏之心已是昭然若揭。”
“眼下家族或明或暗的动作不少,我这步引蛇出洞是招闲琪,目的在于试探那几家是否着急动手,虽然这次他们没有动,但我们却也不能停。”
“外人看来我陈氏坐拥这太白坊,南来北往的商队、散修络驿不绝,虹吸方圆万里财货,兼着每年放出一颗筑基丹,人气比周边那几家高得多,早就惹得不知多少家眼红了。”
“看似是大伯闭关结丹逼得他们结盟,实则祸根早已深埋。”
“说起祸根,最根本的还是那筑基丹的丹方。方圆十万里内,除了万灵宗,便只有我陈氏有,我陈氏会!”
陈贺年眼神变更深邃起来,似那无垠星海般悠远。
“这是千年前老祖宗用拳头,用手中剑讲出来的道理,当年万灵宗捏着鼻子认了,但是自老祖宗羽化之后,他们早就不想认了。”
“五十年前,三代老祖重伤陨落,这里边便有着万灵宗的影子,若非我爷爷以天灵根之姿百岁结丹,我陈氏千年基业早已倾覆。”
“自家人知自家事,靠着太白坊以及其它诸多产业,我陈氏供养一个金丹不成问题,但两个就不行了。”
“眼下,是危机,也是机遇!”
“大伯若成,我陈氏一门两金丹,声势直追开山老祖。若败……”
陈贺年没有再说下去。
没有让沉默持续太久。
陈贺年取出一块令牌,一块玉简,放在陈贺鸣面前,轻啜了一口灵酒,才复说道:“这块令牌是我爹给的,见令如族长亲至。持有此令可调动暗河所有力量,有便宜行事之权。为防不测,族里也备了不少后手,其中之一便在这玉简中。”
“族中这几年都在暗中不断将族中年轻一辈子弟外遣,其中还包括已经筑基的大哥和几个年轻的筑基长辈。”
“这玉简中记录着所有人的名单,以及外遣的地点,联络方式等等。”
“你的任务便是日后若事有不谐,以此联络,重聚家族。另外,大伯闭关之事此前只有族中的筑基修士知道,连我都不知道……所以,你还有一个任务,找出消息外泄的源头,家族内鬼,这份名单中可能存在的一个……甚至多个筑基修士!”
“等等,九哥!”陈贺鸣咽了口唾沫,激发周身灵气外放。“你看,我才练气五层,和你一样的练气五层!是不是哪里搞错了?是不是要我转交给我爹的任务?”
“没有错。”陈贺年摇头。“这是家族后手之一,具体何时行事,如何行事,玉简中都已经列明,你看过便知。”
“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何谓大道?大争之道也!”
于陈贺鸣眼中,如他一般身形的陈贺年,此生第一次变得高大莫测起来。
他还依稀记得曾有一天,大概阳光特别毒辣,因为偷看洗澡被吊在烈日下的两个少年共同约定一起当纨绔,一起调戏仙子,一起左拥右抱……
“九哥,你变了,你忘了曾经……”陈贺鸣放下贴在额前的玉简,有些迟疑起来。“那个,九哥,名单中没有你吗?还是另有安排?”
“没有。”陈贺年的答案很果断。“我爹说的,欲戴王冠,必承其重,这话是他对我说的。他说我享受着家族中最好的资源,灵石、丹药、法器,应有尽有。”
“他说我是少族长,他说他还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