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不是山就是林的,好不容易上了大路,途经一个小店,虽然四下不着天儿,但看起来好不红火。这荒山野岭的,哪里来的这么许多人,不过看师傅倒是很放心的样子,云筝忍不住道:“师傅,看来这里是几条路的交汇之处,这个时候住店的这么多,保不齐都是赶去飞云山喝喜酒的吧?”
明初道:“你猜得没错,应该是这样。”
师徒两个进了小店,见这店也太寒酸了,小房子几间,里面屋子有十几个,都住满了,云筝捂着口鼻,只感觉一股子土腥味,道:“师傅,不如咱们还是不要住在这里啦。”
明初只是用袖口在面前扇动了两下,道:“不要耍大小姐的脾气。”
云筝只得跟着师傅进了里间,只见店家是一个小老头儿,他两只手插在袖管里,这初夏的天气了,屋子里却不暖和,也难怪这小老头子穿得不少,还很冷的样子。
“住店!两间!”云筝摆开了几枚钱在柜台上,敲着台子道。
小老头一副很见过世面的样子,道:“满了,客官去别处吧。”
云筝道:“我刚看见了里面还有两间没有人住,那正是我们预订的。”
小老头向前倾了倾身,像是想仔细瞧瞧师徒两个。云筝抬了抬下巴道:“不信?”
小老头忽然一笑道:“里面那两间是火房,姑娘,您莫是在说笑吧?”
云筝面上一寒,哼了一声,有些尴尬,低声道:“那你不早说。”
回头看着师傅,还没来得及说话,忽然听见里间一阵打斗,师徒两个不约而同的朝里间望去,那打斗声越来越紧,门不知被谁踹了一脚,里面的人一跃跳了出来,在狭窄的长廊里一路边打边行,渐渐的向着厅里来了,这里光线明朗一些,云筝看清楚是两个男人,一个四十几岁,一个三十几岁,打得正是激烈。这两个人都是赤手空拳,用足了力气,抡圆了膀子,出拳头。那四十多岁的,比那三十几岁的要瘦弱一些,个头也矮了许多,因此渐渐的就有些不敌了,落了败势,一个侧身没有挡住,嘴角已经流了血了,还没等他站稳身子,胸口又挨了一下子,直直的向着这边摔了一个大跟头,那三十几岁的壮汉气势汹汹的向摔在地上还没来得及起来的男子赶来,看那个样子,似乎要吃了地上的人,这过来一把抓住那人的前襟,便把那人提了起来,云筝见他淬了一口吐沫在那人脸上,另一只手就掐住了那男子的脖子。
眼看着那人被掐着脖子喘不过气来,脸色越来越青,云筝想着,店家应该不想出人命的吧,她回头一看柜台后面,还哪里有那个小老头子的影子,早就不见了。
那壮汉没有要松手的意思,看样子是往死了弄呢,这四十几岁的男子可是可怜得紧,他膝盖挺直了,还没有对手的个子高,被掐着脖子,双手死死得抓住那大汉的手,浑身使不出一点力气来,那瞪着前面的两只眼睛也渐渐得眯成了一条缝儿。
“何事呀,莫要弄出了人命来,快松松手吧”只听一女子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他便什么也不知道了。与此同时,那三十几岁的大汉忽然觉得手背上一麻,他吃痛将手松开,另一只手里一滑,人就到了一个姑娘的手里,大汉眼巴巴的看着这个姑娘,一时有些惊诧。
云筝见这人已经晕了过去,旁边传来师傅的声音,低声道:“多管闲事。”
此时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跑了过来,云筝注意到,她刚才就跟在他们的后面,想来是这晕倒的男子的妻子,她身边还带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都一同跑过来蹲身在这男子的身边哭了起来。云筝急忙道:“没事的,他只是暂时晕倒了。”说着,伸手按了按那晕倒这位的人中,不一时,他便醒了过来。
母女纷纷看向她,双双跪下磕头,嘴里道:“谢谢姑娘救命之恩。”
这男子一睁开眼,就死死的看向那面前正站着的大汉,那大汉也不依不饶,伸手过来还想抓他,云筝抬手一挡,大汉的手掌与她的撞在了一起,好似在空中转了一圈,忽听得“?!”地一声,那大汉的手一颤,停在了空中,云筝起身道:“这位大哥,何必呢,他已经被你羞辱得可以了,还有什么仇,非要置人于死地呢,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她神态自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