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袁越一枪打爆了一只躲在队伍身后的那个模糊影子的脑袋，黑色的伪装如潮水般褪去，留下了一具只剩下半个脑袋的畸形人形尸体，黑红色的液体和爆开的不知名器官将大半墙壁渲染。

最后一发子弹……第3次打完了所有子弹了……这把手枪射出的子弹是我身上的血肉……第1次吞噬了我手掌约1/3的血肉，第2次应该是小臂的1/2……

袁越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手臂，在卷起衣物的暴露下，袁越整个小臂连带的手掌已经没有了原先的形体，而是变成了诡异黯淡的粉红色。

但……第2次的痛处过于夸张，而且从结果来看，我的反应反倒是增长了它吞噬我身体的速度。

它吞噬的并不只是肉体……也许还有精神或者是……灵魂？

下一秒，袁越眉头猛地一皱，握着手枪的整个胳膊更是青筋暴起，正常的皮肤和那仿佛是突兀衔接上的诡异黯淡的粉红色反应竟然一模一样。

那看上去软绵绵软塌塌的粉红色肉块上竟然也存在着神经和血管，袁越死咬着牙，身形剧烈颤抖，但硬是一声不吭的撑了下去，直到三分钟，随着这种诡异的粉红色蔓延到上臂的一半后，袁越猛的松了一口气。

……挺过来了……果然，虽然不确定是否是我预想的那样，但从表现和结果来看应该相差无几……真是个充满恶意的东西啊……

就在袁越适应着的时候，另一边的5人在警惕周围同时，也望着自己身边近在咫尺的出口。

“差不多了，就在这里吧。时间呢？”张率先开口。

富贵：“10分钟。”

“很好。”张点点头，“袁越，好了吗？”

“嗯，不用在意我，你们继续。”晃了晃重新装满子弹的手枪，袁越稍稍后退两步，示意自己负责警戒。

“好，虽然比预估的要早的多，那还是趁这个时间给袁越先演示一下吧。”张说着，然后在袁越好奇的余光中，5人一言不发，却心有灵犀的同时动了起来。

他们都从自己的身上取下了一些纸张和笔，快速的在上面画着一些东西。

不过5分钟。

每个人面前就已经有至少三、四张被画的密密麻麻的纸张出现。

接着，随着张的停笔，其余四人也停了下来。

然后张开始像拼图一样将众人的纸聚在一起，然后一个一个的互相拼凑对比。

……这？

袁越心中思绪翻涌，一个又一个好奇的想法随着对方的行为不断出现，最后又因张的话语而停止。

“袁越，先前不是跟你说过终焉之境中都是非线性空间吗。”

“还有，终焉之境在每个人眼中呈现的景象各不相同，也即每个人观察的终焉之境所呈现的内容都是不一样的。”

“其实这里还有一点没说，我们虽然看似一起行动，但排除我们身边被火光照亮出的空间外，实际上在火光外的部分和我们所走的路以及我们看过的空间都是不一样的，或许从其他视角来看，我们5个人确实是在一个平面上行动。”

“但我们所行使的方向和走过的空间却是混乱的，从他人的视角来看，我们有可能走在天上，走在地上，斜着，横着，竖着……什么都有可能。”

“当然，我举例的这些形容中，并不是我们被什么诱惑，或者是拥有什么特殊的性质，而是在我们眼中呈现的世界本质就是如此。”

张挥挥手示意袁越过来，然后指向面前已经被拼凑好的图案。

一个完整的街道由七八张图纸互相拼凑出来，这些单个的纸张所展现的内容，各不相同，方向也大相径庭。

可当它们互相组合在一起时，当袁越真真切切的看到了这张地图时，强烈的熟悉感和即视感直冲脑海，袁越想起来了，他猛然的，突然的，惊恐的想起来了！

这是他走过的地方！这是他们走过的地方！

“……我们一直在绕圈圈……是吗？”

“很遗憾……不是。”张摇了摇头，然后从身边又拿出了几张纸递到袁越面前，“不过你的想法很正确，这几乎是大多数人第1次碰上这件事时所产生的第1种想法。”

“但，糟糕的其实并不是迷路，倒不如说迷路和单纯的在一个地方绕圈圈，实际上已经是一种幸运了。”

袁越又看向了手中的其他纸张，很神奇，这些纸张的内容之间的风格更加突兀和不同，有的是荒野，有的是城市，有的是洞窟，有的是深渊……

它们之间完全没有关联。

“看你的表情应该是明白了。”张拍拍手，站起身子。

“没错，这不是幸运，也不是帮我们确认当前环境的明灯。”

“恰恰相反——这是一种危险，极为严重，恐怖，甚至能将我们瞬间团灭的危险！”

说到这里，张顿了一下，然后低沉着嗓子，严肃的对着袁越发问：“你还记得第6条规则的内容吗？”

袁越几乎是瞬间便回忆起了那条内容。

……不要靠近任何与你常识不符的地方，用水泥做成的路面不可能是血肉，终焉之境里没有天空，也不可能下雨，更不可能打雷和刮风。

“你再想想，明明终焉之境在每个人眼中呈现的样子都是不一样的，明明你手中的那些图案已经证实了，它们之间的风格是如此的不同。”

“那……为什么我们会对一个地方有着共同记忆呢？”

张看着面色逐渐阴沉的袁越，他又轻呼了口气，嗓音在神经的压迫下变得阴沉且可怕，他不再隐藏自己话语中的信息了。

“没错……”

“因为那些空间被固定下来了！”

“但固定它的不是我们，那只被杀死的怪物所呈现的场景是一片荒地，而这片街道出现的时间远远高于它。”

“所以只有一种可能……”

“固定那边空间的不是我们，不是人类。”

“是怪物！”

“它们将那片空间固定了下来！它们把那里当做了一座新的屠宰场，狩猎场！”

“而我们——”

“就是被狩猎的猎物！”

“……！！！”袁越瞪大着双眼，此刻的他早已被张的一席话语惊得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