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声道,“宋爱卿这是在逼迫朕?”
宋尚书忙垂首躬身做揖,“微臣不敢。”
赵懿深吸了一口气。
此番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若他一味阻拦,强力遮掩不让众人探究此事,反而会让众人觉得他们兄妹二人心虚。
可若真的随了他们的意让云臻出面自证,皇室被朝臣胁迫丢脸是一方面,而另一方面,若是云臻那里出了什么岔子,并没有让这些人打消掉疑虑……
那可就得不偿失了。
赵懿倒是相信自己这个妹妹手段了得,可须知,凡事都有例外,皇嗣一事关系重大,若云臻拿不出强有力的自证,这些人必定不会善罢甘休。
这般一想,可当真是进退两难。
而在皇帝与朝臣的对峙当中,殿内其余众臣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眼看皇帝不肯让公主出面自证,这一点无疑是让众人心中都开始有了其他猜想。
陆相看了眼宋尚书,神色一顿,也跟着站了出来。
“陛下息怒,微臣倒是觉得,宋大人此言未必没有道理。”
“自古以来,皇嗣一事都关乎到江山社稷稳定,宋大人此举也是为了为国尽忠,关心我大邺江山。”
皇帝冷冷看向他,“所以你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朕应该让朕的皇妹向尔等自证?”
“微臣不敢。”嘴上说是不敢,可陆相却依旧身姿挺拔的站在原处,没有半点归位的意思,显然是逼迫的态度很明显。
他身后除中立党和皇室党的众臣见状,纷纷下跪,叩首高声大呼,“臣等请求陛下,请长公主上殿自证!”
“臣等请求陛下,请长公主上殿自证!”
……
数声高呼,众臣拜倒,将此事彻底铁板钉钉的确定下来。
龙椅上的赵懿眼神沉寂的看着殿下逼迫的众臣,目光冰冷骇人。
好好好!这便是每日口口声声说要效忠他的臣子。
眼见着皇室没落,抓住一个错处,便恨不得立刻置他们于死地!
放在椅背上的手掌几番紧握又几番放松,他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遂了众人的意,说出了那句话。
“传朕旨意,宣华阳长公主上殿!”
就在上朝因她的事情而闹的不可开交的时候,沈念正在皇家演武场,跟随宋祁渊学习武艺。
需知,自古为帝者,除了要学习书本上的知识以外,在武艺方面,也需要有所涉猎。
毕竟,作为皇帝,身边虽时刻有着侍卫保护,但因为身处高位,平日里需要预防的明枪暗箭可太多了。
再加上若身处乱世,皇帝偶尔还需要为了安抚军心御驾亲征,如果这恰好遇到皇帝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身体孱弱之人,恐怕,到时候别说是御驾亲征,便是连保护好自己都难。
对于这点,沈念心中十分清楚。
既然已经决定好了要走上那条道路,那么,她自然会时时刻刻以未来储君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
“殿下,已经两刻钟了,休息一会儿吧。”一旁的宋祁渊看了眼桌上的烧到一半的香说道。
“嗯。”闻言,正蹲着马步的沈念这才收了势,随手接过鸳鸯递过来的帕子擦了擦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水。
“没想到我今日竟坚持了半炷香。”瞥了一眼桌上的香炉,她眼带笑意。
“想当初第一天练习扎马步的时候,我可是连半刻钟都没坚持住呢!”
“这是因为殿下心性坚韧,非常人所及。”听闻,宋祁渊神色复杂的感叹道,“殿下,您毕竟是女子。”
“即便是您确实想做皇帝,可男女天生的差异就在这儿,您这又是何必?”
这段时间,眼看殿下事事以男子的标准来要求自己,他心中虽然敬佩,但也同样觉得她对自己也太过苛刻了些。
需知,男女在身体素质上的差异巨大,同样的训练量,对于男子来说,或许不算什么,可若是对于女子来说,便是巨大的负担。
他实在是担心她会因此而练出个好歹来。
“小宋将军此言差矣,那些朝臣,那些杀手,可不会管本宫是不是女子。”
听闻,沈念不由嘲讽笑道,“小宋将军,既身处这人间世道,明明身为女子,万事都要比男子艰难太多,可世人却反而要时时刻刻规训女子要柔弱,要温婉可人,不可举止粗鲁。”
“你说这是因为什么?”
闻言,宋祁渊神色一怔。
“那是因为,他们想要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