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事儿就算告一段,他按照首辅的意思,关上这家伙几天。偏今儿个晌午时分,张居正的两个儿子找上门来,说让他赶快放人。
老子和儿子,到底听谁的?
他拿不准,于是请教自家主子。
主子冯保问清来龙去脉,只说了一个字:“放”
徐爵当即不解,小心提醒道:“老爷,张阁老可是不让放人的。”
冯保一笑,回道:“你懂个什么?他那是不想欠咱人情,咱偏要让他的儿子,记咱这个人情。张阁老年纪大了,日后肯定是这些年轻人的天下。”
“难不成,老子还真跟儿子翻脸?”
徐爵暗自感慨老爷老谋深算,于是直接来到这监牢中。
几个跨步,徐爵已来到郑国泰的牢门前。里边的郑国泰哪里见过这架势,还以为是要拖他出去用刑,于是侧过脑袋,装作没看见。
“里边的,咱家徐爷来了,还装死是吧?”不待徐爵发话,一旁的番役大声吼道。
郑国泰瞬间惊醒,猛一偏过脑袋。
借助昏暗的烛火,徐爵这才看清了郑国泰的相貌。只见他约莫二十来岁,面皮白净,双眼贼溜,浑身上下透着一股猥琐气息。
只一眼,徐爵就瞧出这人是个浪荡子弟。
“听说,你认识张公子?”
什么张公子?
郑国泰一脸懵,忽然他记起,那日他被抓走时,有个什么张公子要见他来着。于是他本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念头,嚷嚷道:“认识啊,咱前儿个,还和他一起喝花酒呢。”
“不是咱吹,我和他那可是穿连裆裤的好兄弟。”
“你们若是敢动我,我兄弟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话音一落,徐爵身后的一名少年嘴角一抽,往前走了两步,露出面容来。
正是匆匆赶来的张允修。
“嘿嘿...没想到,你们还有这层关系在呢。”徐爵瞥了眼张允修,又转头看向郑国泰,问道,“知道为啥被抓到这儿来么?”
“不知道。”
“行了,走吧,以后说话小心些,可别再说些没头没尾的话。明白么?”
这就可以走了?
郑国泰欣喜若狂,他吞咽了一口唾沫,艰难道:“我真的可以走了,你没骗我?”
“你不是说,你兄弟要来救你么,我哪敢得罪张公子啊,哈哈哈。”徐爵大笑出声。
“徐管事!”张允修面颊一红。
这时一直不说话的张简修,跟着揶揄道:“没想到,你还与张公子一起喝过花酒,好哇,那你说说看,到底是那家的姑娘。”
郑国泰不明就里,强撑着说道:“就名兰楼啊,那晚上我们二人从酉时,大战到第二日辰时,通宵达旦,还是加了钱,那几位姑娘才肯同意。”
他说得眉飞色舞,有鼻子有眼,一旁的张简修与徐爵早已笑得前仰后合。
张允修气得乌头黑脸,瞪了眼郑国泰,喝道:“想出去,就给我闭嘴!”
“你还不信?”
“我信你娘个腿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