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威胁我们?”李翔红着脖子喝道。
不过,众人气势却是软下去不少。
当官儿的,谁敢保证自己干净?谁还没些迎来送往?被这些挖窟窿生蛆的东厂番子盯上,日后可别想好了。
但气氛已经烘托到这,他们也退后不得,于是两方人马就在午门上僵持住。
日头高悬,天气愈发炎热起来,不少官员体弱气虚,只觉头晕目眩。
忽然一声惊呼响起,打破了沉寂的局面:“马蜂,好大的马蜂。”
“啊...”
“滚开,滚开...”
一声声惨叫响起,午门前不知何时飞来乌泱泱一片蜂,不分敌友,对准官员与番子就是一通叮咬。
一霎儿功夫,现场乱做一团。
不肖番子驱赶,官员们纷纷捂住面颊,脚踩轮子似地往外奔逃。那焦急模样,只恨爹娘给他少生了两条腿。
混乱持续了两刻钟,最后归于平静。
当天下午时分,武清伯李伟封侯的消息,不胫而走。
这下,整个北京城的官员又沸腾了,叫嚷着纷纷要去午门前请命。
只可惜,上午时分这些言官伤亡惨重。
下午时分,响应者寥寥无几。
此事就算盖棺定论。
张允修倚靠窗棂,望着烧红的天空,嘴上咧出笑容。他听到父亲准许武清伯封侯的消息,心中的大石头总算落下。
如果父亲这次再顶,那和太后娘家的关系就会再次变得极其恶劣。
如此一来,倒便宜了张四维那家伙。
这就是一条毒蛇,平时的事实温顺乖巧,关键时刻要人性命。
他现在伪装得极好,明明是次辅,却对张居正言听计从,俨然一副忠实拥泵的嘴脸。
不过好在,现在张居正的身体好上许多,他和小皇帝的关系也算打得火热。
正想着,张福踏着脚步走入房间,轻声说道:“公子,冯邦宁平安无事后,为了以示感谢,在倚兰楼设宴,邀您前去赴宴。”
冯邦宁?
张允修满脸厌恶,连连摆手:“不去,不去,没看见咱还要准备秋试么,剩下几个月除了皇上召见外,咱谁也不见。”
“那郑国泰呢?”张福又小心问道。
“没听清楚么?除了皇帝,谁也不见!”张允修提高音调,又道,“他若是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你让他找韩三就是。”
以斗争求团结,则团结存,以退让求团结,则团结亡。
对于郑国泰,他不能一味的迁就。
得让他知道,谁才是他的主子。
别以为妹妹当上淑嫔了如何如何,如果他识趣的话,就该知晓,如果想往上爬就得靠住自己。
张福听到公子吩咐,心下高兴。
他对于那郑国泰颇为不喜,仗着妹妹发迹,一副鼻孔朝天,连他都瞧不上的模样。
现在自家公子对这家伙敲打,看你还如何猖狂。
想通这一层,张福笑着退了出去。
张允修踱步回到书桌前,取出书本温习。此后数月的时间里边,张允修手不释卷,早晚背诵言习,只觉学问大有长进。
秋风瑟瑟,北京城非但没有秋日的寂寥与萧瑟,反而变得愈发热闹起来。
三年一度的乡试,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