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言愤然离开了禹元纬的修炼别院,尽管空腹,但他并不感到饥饿,满腔怒火已经充斥胸膛。
禹元纬并未阻止何言离去,他对身旁的老仆李叔淡然道:“李叔,何公子心中的不满我能理解。让他体验一下修行界的残酷与官场的现实,对他未来的修为道路有益无害,太过刚烈往往容易遭受挫折。”
老仆李叔担忧地回应:“老爷,这么一来恐怕会让何公子心寒。若您能向府台大人疏通一二……”
禹元纬微微摇头,眼中闪烁着深邃的智慧光芒:“让他经历这些,才能让他真正懂得修行者的坚韧之道。他早晚能明白我的一番良苦用心。”
离开禹元纬的何言径直前往仙珍阁,那是他家族经营的售卖灵食之处。尽管错过了午时餐饭,但他此刻的愤怒早已填满了胃袋。
到达仙珍阁附近,只见周围聚集了不少修士与凡人,围观者中有刘华丰的身影,他手持一把飘逸的灵扇,身后跟随着一群宁远城内的读书人或是修士学徒。仙珍阁门前,几位执法堂弟子与一位文书正与陈幼熙以及竹儿争执不休。
陈幼熙与竹儿的俏脸上泛起愤怒的红晕。何言面沉如水地踏入人群,推开挡在他前面的文书,问道:“这里究竟发生了何事?”
文书见到何言,脸色不由得微变,颤声回道:“何、何少侠,据报案称,多人在您店铺购买的灵果之中发现有毒。因此,受县丞大人之命,我们前来彻查此事,并在此期间暂时封闭店铺。”
何言目光扫过在场得意洋洋的刘华丰,冷哼一声:“中毒?谁中毒了?”心中暗骂一声——岂有此理!
刘茂这个刚刚接掌县令权柄的修炼新人,竟敢这般嚣张地欺凌于人前。
他即便是运用灵识稍微一扫,便能洞察真相,这一切显然是背后主使刘华丰有意为之,而这背后主使者,自然代表着刘茂的意志。
“是我的几位修道同门。”刘华丰在此刻显身而出,引领着一群儒修走来,道:“我的几位同门遭受毒患,此乃何故?”
话语间,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看向陈幼熙,“适才辰时,我与众同门前来贵铺购得物事,如今他们皆因中毒腹痛难耐,无法起身。”
陈幼熙被气得面色苍白,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确乎,刘华丰上午确实率众前来购物一事并无虚假。她了解刘华丰与何言之间的恩怨纠葛,然而对于上门光顾生意之人,怎可将人拒之门外?
未曾料到刘华丰此举竟是别有所图。
何言冷哼一声:“我良品宝阁开张至今,何时有过其他顾客中毒之事发生?”他目光转向四周邻里,抱拳询问:“各位乡亲,请问你们品尝过小店的灵果仙丹,可曾有何不适?”
众人纷纷摇头,有的直接应答“不曾”,亦有人窃窃私语讨论。刘华丰却不以为然,反唇相讥:“或许恰恰是我们所购买之物存在问题呢?有问题就必须追查清楚,何公子你说是也不是?难道仅仅因为你身为县尉之弟,便可逃避调查不成?”
“便是天子犯罪,也要依法惩处。”人群中有人附和道。“何公子此举,恐怕已经构成了干扰公务之嫌。”
令人愤慨的是,连那些随行的儒修们也附和刘华丰。其中包括赵修筠。何言心中暗骂:这些人只以为刘华丰身为进士便高人一等,又以为刘茂一定能坐稳宁远县令的位置!
幸运的是,王思栋、王晔嫣、许若云并未与刘华丰狼狈为奸。否则,何言真的要为此黯然神伤。
那些衙役与幕僚此刻仿佛成了随风摇摆的墙头草,或者更确切地说,他们早已在背地里与刘茂结成利益同盟。近段时间以来,刘茂一直在积极拓展人脉关系。
何言深知,再多言语也无法改变现状,毕竟此时何梁已失宠,良品宝阁怕是要暂时歇业了。除非禹元纬肯站出来主持公道。但禹元纬又怎可靠得住?
他突然露出一丝苦笑,淡然说道:“既欲追查,那就查个明白无遗吧。本少爷我就在这里静候佳音。”
即便内心愤怒无比,何言仍竭力克制不让刘华丰看出端倪,以免让他更加得意忘形。
他对陈幼熙和竹儿叮嘱几句,随后出门而去,解开拴在门前马车上的宝马,牵着马匹向城外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