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并不后悔什么,自己本来就不受傅砚的喜欢,若是自己的选择可以给傅隼带去一点幸福的余地。
那么,她心甘情愿。
就犹如之前对傅砚的感情一样,不求付出,只是心甘情愿地去为他付出。
爱他,所以没办法忽略他的感受,想要他事事顺遂,想他走的路平平坦坦。
江晚没有问过他是否对自己有情。
从来不敢问,可能是已经猜到了答案。
傅砚总是忽略自己,她便已经知道了答案。
傅砚,对自己始终无情。
娶她也是无可奈何。
他有自己喜欢的人。
对江晚,不屑一顾。
甚至就连老太君和李氏,也看不起江晚,常言道:“若非圣上下旨,吾儿何至于娶你。”
“傅砚,我不后悔,反正我本就一无所有,如今这般情形,比之我儿时,已是极好,又如何会后悔。”
江晚从没有得到过什么。
儿时想种一棵树,从未得到,即便是种出来,也会被江莺挖了,肆意践踏。
傅砚是她想要的,也从未得到过,即便她一味付出,真心也是被践踏。
她清楚的明白,傅砚不属于她,属于她的,只有一个国公夫人的头衔而已。
如此,安慰自己,那便无事了。
于护心湖边,两人分道扬镳。
荷花清润圆正,片片荷叶挺了出来。
风吹过一旁的古树,瑟瑟作响。
虫鸣不歇的树丛里不时有阵阵凉意涌出。
梧桐院的桂花隐隐乍现。
江晚无心欣赏,一路沉默,衣袖揽着西风入了梧桐院。
冯嬷嬷见江晚神思不属的模样,也苦着脸,“难得我看你这样,既然如此,又为何要和公爷放那样的狠话?”
“我放了什么狠话?若是我不说那些,傅隼以后如何自处?”
“你的身体.......当真是老天无眼,我们好好的姑娘偏生要被这样糟蹋,夫不疼,儿不孝,老奴日日为夫人诵经,求佑身体安康,菩萨不灵啊……”
“嬷嬷,别说了,我已不求身前事。”
江晚身边的贴身丫鬟上前,“奴觉得夫人和公爷也不是不可能,夫人今天出来时,公爷还来追你了。”
江晚轻轻摇了摇头,整个身子软软倒在了榻上。
“是在乎吗……”
江晚不信了。
傅砚会在乎自己?当真是天大的笑话。
夜风转寒,簌簌落叶,归于无声。
傅砚独自一人走在那幽静小道上。
任由落叶沾于身上。
心里一遍又一遍划过方才江晚口中说出的话。
傅砚.........
你究竟在期待什么?
她在乎的从来就不是你,她只在乎她的身份地位而已。
傅砚想,这或许也不能怪江晚,她从小失去父亲母亲。
一个人在一群狼子野心的人身边长大,难免会........
呵,也不能把事情都怪在江晚身上。
还是总给江晚找各种借口,之前是年纪小,又是她幼时缺爱,如今又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
傅砚,几年过去,是又忘记了吗?
自唇角牵扯出冷嘲一笑。
不要再相信她了。
她心里从来就没有你,即便是有,也不过是为了她的国公夫人这个头衔。
可笑,她可以为了她自己,甚至为了儿子,却从来没有为过你。
无一丝真心。
……
江晚不愿自己软弱的一面暴露在他们面前,遣了所有的下人,一个人缓缓蹲下,在角落里,望着窗外。
思绪远飞。
江晚啊江晚。
不是一开始就说了不要再去计较这些了吗?
难道你还在奢求什么吗?
一切都不重要,不要再执迷不悟喜欢他了。
与其把心思放在他身上,还不如好好握住这权势。
世界上唯有捏在自己手里的东西,不会是假的。
江晚抹了抹自己眼角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