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大号任我行!”
十七八的小子一抹鼻子,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
玉捕头饶有兴趣的抱着双手打量道:“哦~你这名字倒是豪气,可惜只是个毛头小子。”
任我行顿时不乐意了,可也不敢多说,只能偷偷嘟囔着:“明明自己也没大我几岁……哎呀!”
话还没说完,就挨了玉捕头一记剑鞘,抱着头就蹲下了。
“少废话,你是谁家的小厮,跟着我作甚?”
从离开练家开始,玉捕头就察觉到这小子一直跟着自己,大胆猜测,多半跟那练家闹鬼有关。
“谁跟着你了,我也是来扫墓的……哎呀!”
任我行还想耍滑头,结果又结结实实的挨了一记剑鞘。
“大侠饶命,我真是来……”
玉捕头见他还不老实,作势就要再抽。
“别打了!我说!”
任我行混了几年江湖,别的没学会,最大的优点就是识时务。
该怂就送,千万别不好意思!
“该死的,敢这么打小爷!等我出人头地了,你可别落我手里,否则一定要你好看!”
任我行心里恨恨的,可转念一想自己在帮里每个月不过一钱银子,犯不着为这点儿钱把命丢了。
“说吧。”
任我行干脆坐在了地上,老老实实说道:“我是巨鲸帮的人,是我大哥要我来跟踪你的。”
“巨鲸帮?”
“那可是本地最大的帮派,哎呀!”
任我行面有得色,似乎为自己身为其中一员而骄傲,结果又狠狠挨了一下。
“别废话,说重点!”
“三个多月前,我大哥跟我说,接到上边儿派的个活儿,要我们半夜在练家假作鬼火,吓唬近邻,使人不敢再靠近练府半步。”
玉捕头眉头一挑:“哦~原来是你们搞的鬼,目的何在?”
任我行脑袋一耷拉:“这、我也知不道啊!”
俊公门眼神一凛:“嗯?”
任我行忽的感觉到一股子寒冷的杀意,身子一抖,连忙说道:“我、我真不知道!我在巨鲸帮不过是个小角色,哪里会跟我说这么多。不过……”
“不过什么?”
“原本今夜,我大哥说就不用再假作鬼火了,若不是你来,只怕是会另有任务。”
玉捕头摩挲着下巴,顺着话茬儿说道:“既如此,我暂且饶你,今夜你随我一齐去练家一探究竟。”
任我行连忙点头,口中满是答应,至于心里怎么想,就不一定了。
玉捕头瞧他眼神闪烁,指了指旁边被齐腰打断的杂草,说道:“你小子莫要存了别的心思,否则这便是你今晚的下场。”
“不敢、不敢……”
能一掌将一丛细枝摇曳的杂草齐齐打断,这样的掌力,任我行心悸之余,不免生出几分艳羡来。
“啥时候我才能有这份功力啊……”
玉捕头见他识相,用剑鞘拍了拍任我行的背:“走吧,日落之前,你便跟我在客栈落脚。”
任我行哪里还敢说个不?
“是。”
玉捕头在练家父母墓前鞠了一躬,又拍了拍练子宁的墓碑。
“练兄,我且为你家故宅除鬼去,回头再来瞧你。”
-----------------
镇平县的南市,是县城里最热闹的地方,这里商户林立,小贩穿行,倒是一派繁荣景象,远不是七侠镇能比。
南市的尽头,有座客栈,名字说来也是有趣,唤作“有间客栈”。
玉捕头瞧见这块牌匾,倒是会心一笑,心想这老板倒也是个趣人。
倒是任我行,被玉捕头砸了好几下,心里正不爽着,看见这店名,忍不住嘟囔。
“什么鸟店,起了个这么个怪名儿。”
任我行虽是南阳府人,却不是生在镇平县本地,来此也不过是完成巨鲸帮交给的任务,对县城也没这么熟悉。
“嘿~你这小后生,怎么说话呢?”
任我行话刚说完,立马就有人不乐意了。
两人转身一瞧,是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身量不高,肚子倒是不小。皮肤黝黑,其貌不扬,摇着一柄折扇,衣着华丽,不过倒是跟他那憨厚的相貌有些不匹配。操着一口山东话,又夹杂着些关中的口音。
任我行瞧他这倒霉模样,大有沐猴而冠之感,心里顿时生出一股不服来。
“你是哪里冒出来的?敢偷听我们说话!”
那人也不乐意了,“啪”的收了折扇,在掌心一敲,说道:“你这后生,说话太难听了!谁偷听、谁偷听了?是你出言不逊在先,你还有理了!”
任我行会惧怕武功高强的玉捕头,可哪里会怕他?在瞧他打扮,心里猜了个七七八八,当即摆出一副无赖相来,说道:“你是这家掌柜啊~怎的,小爷说错了吗?人家客栈都叫个运来、悦来,再不济也叫个招财进宝,哪像你家,莫名其妙,不知所谓!依我看呐,不如改叫有间妓院,兴许还有人会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