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曰:
斜阳照墟落,穷巷牛羊归。
野老念牧童,倚杖候荆扉。
雉雊麦苗秀,蚕眠桑叶稀。
田夫荷锄至,相见语依依。
即此羡闲逸,怅然吟式微。
至民国十五年,宇平的第三个儿子庆祐出生。
宇清也已结婚,妻子姓柯名金花,因其个头大,较胖,绰号大汉婆。婚后第二年,生有一子,叫庆祯,小名木水。
至此,大朗已有二子四孙。儿孙绕膝,共享天伦,大朗老俩口整天喜笑颜开,高兴得合不拢嘴。
这年,大朗已六十有二,黎娇儿五十七八。老俩口想,在自己的有生之年把两个儿子箍在一起不分家,毕竟“众人拾柴火焰高”,先把蛋糕做大来,至于自己百年之后,兄弟两想怎么分就怎么分吧,我也管不到了。
想法是好的,但往往事与愿违。
金花很不高兴,原因很简单,因为宇平天天忙于治安团的事务,家里的农活干得少;相反宇清天天起早贪黑,干的农活自然就多。其实,兄弟俩都是在为这个家默默付出,只是方式不同罢了。
可惜,金花看不到这一点。一开始,金花只是使脸色,大朗夫妻尚不太在意。到后来,金花摔盆丢碗,越不像话,大朗夫妻也就看出了端倪,但装着什么也没发生。静观其变吧。
该来的还是会来,该爆发的迟早要爆发。
这天,宇清脱去上衣在大门外冲凉,庆祥看到宇清脸色不好,有几分憔悴,再看他前胸后背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就问“叔爷,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成这样子。”宇清说:“没事,不小心碰了一下……”
“哦哦,庆祥将信将疑”,就把这事告诉了祖父祖母。
大朗夫妻把宇清叫到身边,看到清儿这个样子,心疼得要死,他们指着宇清身上的伤痕问:“我说清儿,这是怎么回事?”
“不小心弄的。”
“不可能,明明是用手指掐的”
“爹,娘,真是我自己不小心弄的。”
“爹娘都是过来人,你不要隐瞒,快说,是怎么回事?”
……
金娇本来是个贤惠女人,这时候也忍不住了,他们把大汉婆叫过来,问:“我说金花啊,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原来宇清为人厚道,也没什么心机,只知好好种田,好好过日子,也没有花花肠子歪心事,一开始,大汉婆看宇清长得不错,还挺喜欢,但日子长了,她开始嫌弃宇清老实木讷,没有情趣。再看到这个家又迟迟不分家,宇清这么好的劳动力,真是吃亏。于是她天天晚上在宇清耳边吹枕头风,嚷着要分家,但宇清就是不听。
这段时间,宇清有十多个晚上没睡好了,这女人,揪鼻子、掐嘴,不让人家睡,她把宇清前胸和背后的肌肉揪起来,打着圈儿用力拧着。因此就整成这样了。
事情很明了,黎娇儿问:“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吗?你为什么这么歹毒?”
大朗也很生气:“家和福自生,你这样是不行的。”
大汉婆的泼妇脾气发作了,她大声嚷嚷:“你们一家都在欺负我,欺负宇清老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