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道光芒如同二蛇相见,交配交织交缠之余同时闪耀着引人醒目的璀璨光辉,久久不散,似乎都在争先恐后你争我夺,丝毫不弱彼此半分。
那位唤作王老的老人身着一袭粗布口袋道服,那口袋上填充着各式各样的道家法器,他脸若寒霜,山羊胡儿随风飘荡,眉目紧皱,以他人不可察觉之势,眼目余光扫向地面被李老扔掉的三枚铜钱,二反一正,应天时,主不宜乱动兵戈。
心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一道卦相,随即便衍生退意,但却奈何李老此人已让全员待备,兵械不离身,俨然一副事不功成身不还的姿态在虎视眈眈玉皇宫,怒目欲要望穿泰山上下。
而如今泰山玉皇顶上,一场大战似乎即将要开启,顷刻间便会一触即发,形态十分危急。
齐众妙与李星辰二人神态无比凝重,牙齿坚咬格格作响,眼眸中透露出一股无法挥散的怒火,好似两头被激怒的山中林虎。
作怒之际,心中也皆然暗自心悸想道:“如今之计,唯有将眼前之人拖住,否则若是打扰了师尊做法,那么唯恐他老人家将会被逆天之举所反噬。”
对于年龄相差不大的江湖人来讲,齐玄牝这厮无异于一座令人望而生叹的大山,阻碍着天下武者前进的道路。他一经出道,便以龙虎山新任天师之名震惊四野,继而连战道家门人,以摧枯拉朽之势力压武当全真一筹,不可不称赞其一声身具传说,不弱天师二字名头。
如今昏暗的天色可谓隐藏着肃杀之气,如同一首十面埋伏的曲调,现在不过刚刚吟奏,还未经高潮,但那种令人窒息的感觉便已经填充了整个玉皇顶,三道各不相同的涌动真气就好比是耳旁传来的悠悠曲音,波澜壮阔。
齐众妙呼出一口浊气,抬头看向那两道冲天而起的光柱,心中有了不好的想法,“糟了,该不会是那位出手了吧?!可另外一道由真气凝聚的光柱是谁出手?道门当中除了那人与武当山张真人之外,谁还会有这番道法?”
他心中在暗自思衬,齐玄牝亦是看向那两道光柱,负立双手有一手正作掐指状,一算颌首,轻微皱了一下眉头,而后又嘴角轻撇,自言自语道:
“有意思,竟是那两位出手,看来玉皇宫老仙师真的出了问题,否则……万不会险中求命。”
李星辰不敢像这二人一般放松心神注意它物,因为自己现在全部的精气神皆是凝聚在了齐玄牝身上。
身着一袭宽松道袍气质绝尘的龙虎山天师齐玄牝以淡淡目光望视他二人,面无表情道:“不知你们是一起来还是车轮斗?当然,我给你们的建议是一起上…,否则你们只会败得更惨。”
齐玄妙耳中听到这嚣张语气,当即便是咬牙切齿冷哼一声,而后将背上两把朴刀抽离紧握在手,怒目圆睁道:“齐玄牝,你未免太过小看于人,今日我倒要看看,你的功力是否较之当年有所长进!”
语尾刚落,便见他身形爆射而出,宛若开弓离弦之箭,自身真气如同涓涓细流,蜿蜒流淌之际划成一道优美的弧度直挥朴刀砍去。
那两把散发着青光的利刃,转瞬间便从齐玄牝耳旁擦边而过,齐众妙双眼一凝猛然回头之际将左手倒挂朴刀甩其腰间,欲要将其腰斩。
齐玄牝不慌不忙身影陡然消失,绕至齐众妙身后上空之时,侧身伸出一手臂,在空中翻滚,伸出手臂的五指凝拢成拳,一举轰杀而至。
在旁观看的李星辰神情突显着急忙慌,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欲将那道挟带着无比恢弘的拳势拦截下来,可却为时晚矣…
齐众妙后背中拳,身影如同一道炙热陨石,在夜空中划出一条亮线,坠落在下方山石之中,半截身子都是嵌入其内。忽被空中光柱散发的余光照耀在身,却发现他上半身衣物已经变得丝丝缕缕破烂不堪。
李星辰来不及再去顾虑齐众妙安危,因为齐玄牝在挥拳之后,旋即又伸出一指,朝自己安然眉语目笑道:“这一指,敢叫你长跪玉皇顶!”
那一指宛若弯月银勾,没有散发出任何迷人色彩与惊人气势,独有的,却是那一闪而逝的光辉,其后李星辰自身便感到了一股如被山坠的磅礴压力,似牛负重,大感苦不堪言。
长居泰山未曾下山一步的李星辰,只感觉泰山的景色很美,美的如同山水墨画,可如今他感觉出了此山其它味道泰山之重!
这股压力太过庞大了,无形无质之间便让自己双腿颤抖,欲要摊俯在地,他两手紧握成拳,由于太过用力,亦然有了些抖动摆幅不定。
李星辰在死撑,忽见他双手摊开,双掌举天,脚踏木剑,那双掌之上猛然迸发出惊人气力,如同一道七色斑斓的彩虹化作成一幅图卷欲将无形压力裹挟住。
可那千斤坠力实非人为能够抵抗,自身的不断颤抖还只是外围的表现,内里,他五脏六腑都如同是在翻江倒海,体内蕴藏着的浩瀚真气就好比是一石激起千层浪,正在波涛涌动。
李星辰嘴角溢血,难受至极,犹如是得了一场重病体力交瘁,直欲瘫软倒地。可他明白,自己不能跪,不能倒地,因为,自己是玉皇宫全真道老仙师坐下二徒!
齐众妙嵌在石缝之中,两条臂膀以及后背皆被突兀锋利的石块划破肌肤,道道血痕流淌着滴滴鲜血好比雨露一般滋润着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