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4章 消失的因果线(1 / 2)六道业师:世间因果守护者首页

这说法有些欲加之罪,周岩山听完周锦书以被啃一口为代价换回来的办法后,缓缓摇头。难怪周廷昱没提这个办法,他根本不可能答应。

将他的不夜刀留在尹珍的因果境,代替他的精神体作为精神力的临时载体,维持不夜刀的新形态。用新形态去切断光线,然后在不夜刀中的精神力消耗完之前了结这桩因果就行。

如此,这条因果线就会消失了。

这个办法可以说是将关池的两个办法结合起来了,不可为不聪明,但很难实现。

现实社会的法度惩戒与轮回判定的因果业报的度量是不一样。就算赵齐生坐一辈子牢,都不一定能和轮回判的业报相对等。

相当于在放不夜刀进尹珍的因果境后,就得不停地尝试做到什么程度,赵齐生才算还了许婧这条命。俗话说冤有头债有主,他们并非许婧的家人,得让许婧的家人去报这个仇,否则只会另添因果,跟这条线一点关系都不会有。

何况他也不可能一直将不夜刀留在尹珍的因果境里,难道他这辈子只死磕这一条线了吗?

这难度,周廷昱不说才是对的。

“就不能换把刀?”周锦书纳闷儿地问道。

“武器和使用者精神力的契合程度与使用时间成正比,用得越久越不容易换。”周岩山无奈说道:“我六岁起就用这把不夜刀,用二十二年了。换了它和废了我差不了太多。”

经他这么一说,周锦书似乎有点印象,三叔公应该教过,她忘干净了。毕竟她连进因果境的实力都没有,别说磨合武器了。如此说,周岩山六岁就能进因果境。

行。又被他装一把。

“只放一周,我有办法让许婧的家人给她报仇。”周锦书认真看着他说道。

周岩山叹一口气,伸手拽过周锦书在她脑袋上揉一把,说:

“行了,为师自有办法。你别掺合这件事,想想怎么搞定周廷昱吧。他可不是会轻易放弃的人。”

一听见“周廷昱”这三个字,周锦书“啧”一声露出便秘般痛苦的表情。

“这么厌恶吗?人好歹也是周家嫡系,现实中更是人中龙凤一表人才。他差哪儿了?”

“差在他是个男人。”周锦书恶狠狠地说道。

——没救了。

周岩山实在佩服周廷昱的眼光,会挑。看上这么个厌男癌晚期患者,估计什么招都不如去做个变性管用。

原生家庭遗留下来的身体记忆,对部分人来说可能会跟随一辈子。周锦书没提过,但何须提,她很清楚周岩山通过她的因果线能看到一切。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下三年,周岩山从未打听她的过去。

他的退让与沉默,已是对周锦书最大的慰藉。

她不准他抽烟,因为她的父亲烟瘾极大且死于肺癌。她厌恶男性,因为她的父亲重男轻女,对她从小苛待,时不时还有家暴行为。在得知她被选为周家下任家主的徒弟后,态度一百八十度转变,日日阿谀奉承卑微讨好,再不曾对她和她母亲恶言相向。

她恨他,恨得彻骨却也痛苦。

她父亲在乎什么,她偏偏就要丢弃什么。她要将他在乎的东西踩在脚下,用自己的力量站得顶天立地,让他九泉之下都笑不出来。

这些周岩山都知道,但她不曾向他求助,他就不会自以为能帮她什么。

在人情交往上,周岩山其实是比周锦书更谨小慎微的人。交情浅的他能勾肩搭背谈笑自若,交情一深他反而会保持距离,尤其不确定自己能给的究竟是不是对方想要的时候,他便只会沉默。

他在关池面前表现出的霸道与跳脱,反而说明他和关池不熟,所以根本不在乎关池怎么想。

过了两天,在周锦书目送烈士的目光中,周岩山再度进入尹珍的因果境。

来到天花板上因果线的起源处时,他愣住了,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从没听说过因果线会移动,但此时不管他怎么找都找不到那条因果线了。他甚至溜着碎心魂在因果境中所有有灯光的地方都转了个遍,没有就是没有。

那根线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不是被切断,也不是转接去了别的线上,而是从根源处消失了。

周岩山带一身伤回到门诊楼的天花板上,仔细查看那根因果线先前所在的位置,那里有细小浅淡的一点点焦黑,像灯泡电流过载烧了灯丝后留下的痕迹。之前有这个痕迹吗?

他不记得了,毕竟切线是不用从根儿上切的。他根本没注意过这根因果线的起点是什么情况。

在眼前的既定事实下,周岩山能给出的唯一可能性就是,有别的人间道业师进来这个因果境,不知用怎样的方法让这条走错的线彻底消失了。

然而区域联络人会将一个任务同时分派给两名业师,这种可能性几乎为零。毕竟业师的数量远比走错的因果线少,一名业师接几个任务是常事,但一个任务两名业师接,迄今为止没出现过。

无论如何,眼前消失的因果线只能说明一件事——先前听说的,有修罗道业师在研究如何让因果线消失的事,是真的。而且很可能成功了,并已有人间道业师掌握了这种方法。

这意味着什么周岩山想都不敢想,六道因果尽勾销,行善不赏做恶不罚。这要普及开来,人间会成怎样炼狱。

思及此,周岩山的后背猛地窜上一股寒意。

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关池的话——如果‘切断’等同于‘消灭’,那么让那道光消失就好了。

离开尹珍的因果境,周岩山不顾身后周锦书的追骂,带着一身细碎凌乱的伤直奔栖梧市刑侦支队。

周廷昱正在开案情分析会。

周岩山一身血口,浸了几缕鲜红的衬衫只一半扣子是完好的,袖子挽到手肘,经了场生死斗似的狼狈,眼中那股子狠戾劲儿都没退干净。

他靠在透明玻璃门外面抽烟,神色阴鸷地看着周廷昱。在这目光注视下,周廷昱脑子里的案件疑点跟受了惊似的全跑光了。他无奈地丢下电容笔,说了句“休息半小时”。

将周岩山带回办公室,拿出急救药箱,周廷昱凉凉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