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庐一说:“不知输赢怎么说?”
姜山抱拳举向东边的旭日,大声说:“天地为证,要是我方输了,打此按原路折返,护送之人任由匡大侠他们处置。”话音落,朝匡庐一抱拳:“匡前辈,要是你方输了,希望你们能遵守诺言,放我们西行,再不与我等为难。”
匡庐一说:“好。”随之手一招,队伍里应声走出一名汉子。
那汉子走到姜山身前七尺,扯下遮脸布,将宝剑往地上一立,双掌护在剑柄之上,眼睛喜啦啦地看着前方。
张照明等人一眼见之,心中不由得惊奇起来:“好小子,二十四五岁模样,眉横似铁条,眸动射斗光,鼻直挂,口若方,一袭灰色衣袍背后飞,壮硕身材顺着线条瞬时展露无遗。”
姜山一眼见之,亲爱之心骤起,手握宝刀上前两步,欢声问道:“在下姜山,不知兄弟怎么称呼?”
那汉子提起宝剑,向姜山走上两步,朗声回道:“成不让,大家都叫我‘小不让’。”
话一说完,两人相互对看,心心相惜,同时抱拳朝对方行礼道:“好汉请!”
任务在前,两人哪由得多想,各自拔出手中兵刃,朝着对方疾刺过去。
须臾之间,只见两抹魅影分分合合,若即若离,缠绕不定。两人手中刀剑不停地碰撞,寒光闪烁,飘飘然,就像无数颗星星簇拥在一起,随着碰撞声传散开去,喜怒无常,淋漓如雨。
众人眼花耳鸣,胆战心惊,不由得在手心里捏着一把冷汗。
张照明见成不让身手矫健,武艺好生了得,就怕姜山败下阵来,不仅输了林小姐的命,还会输了自己的前程。过的片刻,见姜山的身手更为了得,身形移动越来越快,刀法越来越精,好似遇强则强,情不自禁地提起手掌按住胸口,深呼一口气,顺便将心头那块巨石捏得粉碎。
匡庐一眼见成不让防守有余,进攻越来越力不从心,不禁对刚才的决定渐渐心生后悔。想他成不让,自出道到现在,四五年了,未逢敌手。今日在姜山刀前,左右为难,进退无度。看样子,这次的任务是完不成了,日后江湖之中,再无我等的名号,毫无意识地轻叹一声。
刚等大伙儿眨了一下眼睛,姜山刀光一闪,九条刀影快如闪电地向成不让递去。
成不让一惊,赶忙提剑拨挡,还未挡住第七道刀影,刀尖已入身。右肩中刀,疼痛游走手臂,手中宝剑落地,不动如山。
姜山收刀入鞘,双手合拳道:“成兄,兄弟护送之人,实乃一介女流,手无缚鸡之力不说,除了被人养尊处优,到目前为止,于人畜无害。小弟向以男子汉大丈夫自居,若是连这种人都要弃之不顾,天下将再无兄弟的安身立命之地。”随之温温一躬,抱拳说:“对不住了。”
成不让捡起地上的宝剑,插剑入鞘,抱拳回礼:“多谢姜兄弟手下留情。”转身回队。
一等成不让归队,匡庐一说:“姜山,前路凶险,善自珍重。”
姜山抱拳作揖:“多谢匡前辈,多谢诸位好汉,姜山在此谢过。”
匡庐一翻身上马,感叹一声:“哎!都是命。”调转马头,马鞭一扬,大喝一声:“走。”三十来个蒙面人跨上马背,疾奔于匡庐一后头。
只见马蹄过处,尘土归,霞光隐,天安地静,弯折的小草难念旧情。
目送走匡庐一等悍匪,宋良玉快步走出店门,来到姜山身边,见地上有着几粒红色的尘土,心有难受地问道:“你受伤了?”
姜山淡淡一笑说:“没有。”朝店内走去,身后时不时留下一粒红色的尘土。
张照明走在姜山身后,数着那红色的尘土,依稀回想起打斗的场面,终于知道姜山怎么受伤了。
原来,姜山一刀砍向成不让的脖子,成不让来不及抵挡或闪避,依着同归于尽的想法朝姜山一剑刺来。姜山虽撤刀及时,闪避也及时,却还是让成不让的利剑刺中了腹部边缘。伤口虽不深,也没伤到心肺肠胃,却也是伤,流血是必然的。
姜山入得店内,林小姐见到他腰间一小片红,登时为之心痛,说:“多谢姜少侠大义。”
姜山若无其事地说:“小姐言重了。只要小姐能安全回京,我等护卫就算搭上性命,也是应该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身为保镖,职责所在。”
林管家听之,深受感动,立马走了过来,扶着姜山朝厢房走去,他要为姜山亲自上药,以感大恩大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