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殿下正要迁怒于太子,听到身后几声微微咳嗽,赶忙打住,转身朝皇帝拜倒请罪:“父王,儿臣知错。”
皇帝听后好生欣慰,轻声说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退下吧。”
端王谢恩,快步回列。
皇帝今儿不想杀人,朝两侍卫说道:“你俩当差不容易,替人出头更不容易,退下。”
两侍卫谢恩,抖抖擞擞退出大殿。
皇帝好像真累了,朝太子说道:“太子,郑威之事,你就代朕处置吧。”
“是,父王。”太子殿下转身朝郑威说道:“郑爱卿,你虽曾有功于社稷,但朝廷法度向来严明,功归功,过是过。要是自恃有功,便可罔顾王法,国家律法安置何用?”朝林元治看了一眼,大喝道:“来人啦,将郑威拖出去斩首示众,以彰显国家法度之森严。”
门外传来一个声音:“诺!”走进来两名甲士,一把架起郑经,向门外走去。
皇帝一惊,正欲发话,却被另一个声音给挡了回去。
“慢着!”林元治出列,朝太子俯首说道:“殿下,杀一人容易,救一人难。”
董公公见是吏部尚书,太子殿下定会给他几分颜面的,立马叫停两名甲士。
太子问道“林爱卿,你这话,本殿下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林元治说道:“回殿下,郑威将军剿匪不力,是该问罪。却也不急在这一时。”
太子大喝道:“有罪当罚,等待何时?”
林元治说道:“殿下,郑将军虽剿匪无功,但一年多剿匪下来,想必对匪盗相当熟悉。要是他愿意为减轻自己的罪业跟随大军去剿匪,当个参谋,做双眼睛什么的,定能让朝廷剿匪大军减少不必要的伤亡。况且他的罪状还未经查实,就这么轻易定罪,有失王法威严。”
太子转身朝皇帝躬身说道:“父王,儿臣要定郑威的罪,林大人却甚觉不妥,请父王定夺。”
皇帝朝大殿环顾一眼,说道:“有谁跟林大人的想法是一样的?”
誉王出列,朝皇帝躬身说道:“父王,儿臣觉得林大人之言不无道理。要是用好郑威,真能让荆湖剿匪大军减少伤亡,那先留着郑威将军命在于国有益,未尝不可。”
太子请罪道:“父王,儿臣糊涂,差点就枉顾人命。”
皇帝道:“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接着问话吧。”
太子俯首道:“是,父王。”转身朝郑威问道:“郑将军,荆湖匪盗怎就越剿越多了?”
郑威答话道:“回殿下,罪臣一开始也是满怀激情剿匪的,只不过...”
太子问道:“郑将军,朝堂之上,有陛下做主,有什么就说什么。”
郑威回道:““殿下,那可是八百里洞庭,罪臣手上就朝廷拨给的两万兵马,全线开战,首尾不能兼顾,东西南北难以合击。一跟匪盗开战,不是被匪盗围着打,就是跟在匪盗的屁股后边跑,哪能清剿匪盗啊!”
太子说道:“朝廷不是已下旨,让四围州府全力配合吗?”
郑威说道:“殿下,四围州府的官员、将领,全都阳奉阴违,不仅不听臣统一调度,就连粮草都是催一次给一点,止痒不止痛。有些州府更为可恶,先答应出兵相助,等到臣出兵与匪盗交战,却不见人影。等到臣不能取胜,不得不撤兵时,他们慢吞吞来了。臣非常恼怒,说他们几句,他们不仅不知错,还笑话臣有勇无谋,不配领兵一方,天生就一个打打下手的料。”
太子怒喝道:“你身为一方剿匪主帅,难道就不能军令行事?”
郑威说道:“殿下,臣也想杀几只鸡敬敬猴,可是不行啊?”
太子问道:“为何不行?”
郑威回道:“罪臣就一个荆州团练使的头衔,那些州府官员的腰杆比臣还硬,且全都一个样,臣除非自行死路,不是实难下刀。”
太子问道:“郑威,你这话可是当着陛下的面说的,若是有假,知道是什么下场吗?死无葬身之地。”
郑威凛然说道:“臣虽嘴笨,却也有一说一,绝无虚言。”
太子转身朝皇帝躬身说道:“父王,此事牵涉皇子,恕儿臣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