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夕阳尚未完全落下之时,胖子失魂落魄的走出了百宝阁,他此刻如同被割了肉一样。
“三两银子就换了这么一点,等着吧,待你胖爷完了事,先把你这破店给抢了。”他瞅着百宝阁那一块亮闪闪的招牌,恶狠狠的说道。
卫瓘此刻刚送这胖子出了门,听到之后,依然保持着笑容,和颜悦色道:“百宝阁不单售卖,也收买,您要是有什么不好处理的东西大可以拿到这来,欢迎您下次再来。”
胖子听到后刚想说话,可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放下了自己刚刚抬起的胳膊,急忙冲着城门处走去。
他与狗儿哥约定好了,日落之前在城门处汇合,如今太阳已然半落,再不去怕是来不及了。
拿着一堆东西的胖子气喘吁吁的跑到了城门口,看了眼,日头还没完全落下去,狗儿哥也还没来。
他将东西放在路面上,自个儿也顺势坐了下来,看着日落的霞光,此刻到颇有几分闲情雅致,顺着光打量起这济阴县的城墙来。
一张贴在城墙上的布告吸引力他的注意,布告被风掀起来一半,那一半只能看见“XXXXX银十两”几个字,就在他刚想站起身来,凑近些看时,一声呼唤打断了他。
“胖子,过来。”
是赵狗儿来了,他已然确定好了伏击的地点,要和胖子商量一些具体细节。
“来了狗儿哥。”
胖子将东西拿起来,跟着赵狗儿的步伐,往济阴县东走去,那里商铺客栈多,他们得找个下榻的客栈。
此刻日头终于落下,刚才呼号的风儿也停了下来,那张布告恢复成了原样,只见得上面写着几行字“兹有贼人林正,掳掠百姓,淫人妻女,为害一方,罪大恶极,若有知晓贼人下落并告官者,赏银十两。
文字上方有一画像,虽经过风吹日晒已经有所失真,但还能看出,画像脸上有三个黑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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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两银子,干的不错,是从左边个柜子里拿的?”百宝阁的小老头此刻看着手中的银子,对卫瓘问道。
“是从左边柜子拿的。”
“嗯,蒙汗药这东西当然可以卖,但也得卖给知根知底的,若是随便来个人我就敢卖蒙汗药给他,那我这百宝阁还开不开了?”
卫瓘听到此言后颇为无语,“那您不也是打着买蒙汗药的名头吗?”
“小子,你懂什么?!打着名头和实买实卖可不一样,这县里都知道我百宝阁有卖蒙汗药,可这附近方圆百里,有哪一户人家是被人下了蒙汗药而遭人毒手的,反倒是豫州那边,听说有几个采花大盗。真算起来,我这么做,还是积德行善嘞!”
说罢后,这小老头颇为自得的捋了捋自己的两抹小胡子,又欣赏起来自己手中的银子,喃喃自语起来。
“钱可是个好东西,能通神啊!”
卫瓘不禁翻了个白眼,这小老头精明的很,每逢有这种灰色的交易,一概让自己来,怕是到时候真的出了事,也是让自己顶包,这倒和后世那些财务暴雷让会计顶包的手法不谋而合。
是了,卫瓘非是此方土著,而是一“穿越客”,就在几月前,他穿越到了这与自个同名同姓的十六岁少年的身上。
这卫瓘也是个苦命人,十岁没了父母,自家田宅也被别人霸占,只能跟着一些妙手空空儿在济阴县里混口饭吃,唯一幸运的便是跟着的老大钱开还有些良心,没让他断手断脚去街头乞食。
就那么一直瞎混了六年,一直到一个月前,在摸包儿的时候被人逮住,一顿好揍,直接将原主送进了黄泉。
卫瓘苏醒后,钱开便不让他再做这行了,所幸卫瓘前世学过书法,能识写繁体字,这才在这百宝阁中当上了伙计,有口饭吃。
钱开也是因此和百宝阁搭上了关系,平日里介绍些生意,也售卖些赃物。
这百宝阁的小老头唤作郑三,人虽长得奇特,但颇有些能耐,在济阴县中有些门道,这也是他为何敢留偷儿做伙计,敢收钱开赃物,敢卖蒙汗药了。
“今日收了,你在好生看着铺子,别走水了。”
“晓得了。”
卫瓘看着郑三慢慢朝后院走去,不禁腹诽道:“还真是人老心不老,都五十岁路都快走不动了,却又纳了一房小妾。”
而后便只能怀着羡慕嫉妒的心情进入梦乡了。
他如今连裹腹都是问题,其他问题离他还是太过久远了些。
路要一步一步走,饭要一口一口吃,步子迈的大了,容易扯着蛋,饭吃的急了,容易噎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