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旬更郁闷了,看着又跑远了一个人,闲逛的闲情逸致全无,踱着步往马棚的方向走去。
回了马棚,看着没在睡觉的疯乞丐,可算找到人正常交流,他便把自己刚刚遇到的无语之事统统告诉疯乞丐,包括从昨天开始就莫名暴躁的老蚌、在岛内又不被当人看等事。
疯乞丐捏了捏鼻子,神神叨叨着:
“有些人烦躁心慌是感觉到有什么事要在他身上发生了,那这么一看老蚌如果之后真出啥事了挺适合当道士啊,只有咱们这种人才能有这种预感,这是因为体内的法力被什么东西隐隐约约触动了,至于被不当人这件事嘛……”
疯乞丐突然坐起,拼命用鼻子闻着什么,刘旬跟了他这么多年,就没几次能猜中疯乞丐突然发癫的目的。
“哈哈哈。没能闻到啥特别的味道,比狗还是差远了,所以就是我们比人差点,比狗也差点。”
有的时候刘旬真的好想知道为什么青晦要这么打压他们这种人,明明他们能处理很多普通人处理不了的事,听了疯乞丐的话,刘旬沉思起来,要不是刘旬也不会别的技能,他早就不当道士了。
以前疯乞丐讲述的故事里,道士还有门派,可以光明正大在名山大川设立道观,可惜他刘旬生的日子不对啊,生在这么个道士要和狗比地位的时代。
“噗通”这是一屁股坐在地上的声音。
“唉”这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叹气的声音。
……
入夜,早就在心里演练了多遍引路仪式的李老爷子带着家仆拿着椅子包裹之类杂物往妄海边走去,白天他刚和自己的大女儿因为仪式的事大吵了一架,自持父亲身份,仍然倔强不听劝告,敷衍过大女儿后,还是偷偷带人出门,打算偷偷完成仪式见自己死去的儿子一面。
今夜的老港是那样平常,安静无风,温度不让人感觉燥热也不让人感觉寒冷,李家人在李老爷子的催促下走得很快,不多时就来到了妄海边,不断拍击岸边怪石的浪声一阵接一阵,没空欣赏妄海的夜景,指挥仆人搭起一个像看皮影戏的幕布。
搭好幕布后,李老爷子相当虔诚地拿起小布包里的香烛,走到幕布后面,幕布后面面对着大海,那是吞噬他儿子生命的那个岛屿所在的方向。
老人颤颤巍巍的手从腰间摸出火折子,用自己干瘦的身体挡着海风,将火折子的火苗露了出来,分别点燃了几支香烛,说来奇怪,这香烛的火焰似乎不怎么受海风的影响,火折子的火苗在海风中不断摇晃,香烛的火焰则没有摆动,仿佛是实体。
摆好香烛,李老爷子从家仆手中接过装在碗里已经化成糊状物的土黄色粉末,毕恭毕敬摆在香烛中间,做完这一切,他走回了幕布的前方,幕布后方本来没那么明亮的香烛火焰将幕布照得明亮异常,有几个家仆注意到这不寻常的一幕,连连在心中叫奇。
另一个仆人拿来椅子,让李老爷子端坐在幕布前,之前章丛说有可能等待很久,他早做好心理准备,他等得住。
在几人看不到的幕布后方,香烛上冒出的几缕细烟盘绕在土黄色糊状物上方,打了个旋,飘向黑暗深邃的妄海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