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上,就算爸爸来得及通知任何人,我也没有想过来的会是外祖父母……我以为会是安德鲁才对。
“噢——我们也在好奇这个。”外祖父刚才一直环绕着站台的环境,看得出他因为第一次进入这里,对这里显露出极大的好奇。外祖父看着我,喉咙在反复滚动,那些皱纹也跟着一起,像潮水一般——外祖母用力朝他腰间一捅。
“一个月前我们收到埃德蒙的信,他说我们可以来伦敦和他一起接你回到波尔多过圣诞。”外祖父说,“他还说我们已经见面了,你一定会很想念我们。”
我的确很想念你们,这个学期的小甜圆面包、霍格沃茨厨房里的美食,每次吃下它们柏图斯的原野都袒露在我眼前,好像只要我扑上去就能触摸到那些湿润的空气——
“只不过我们好像没有在站台见到他。”外祖母说,“这真是奇怪,就算埃德蒙临时有事也不应该不知会我们。如果不是——如果不是那位好心的女士,我们是不可能知道这个站台究竟在哪的。”
他们再一次提到了这位「好心的女士」。我不禁好奇她是谁。
“我们无论如何都会来接你的。不管埃德蒙在不在这儿。”外祖父说,“尽管我们试图联系他——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我们还是来了。”
“是啊。”外祖母点头赞同,“不需要他我们也可以带你回柏图斯过圣诞。”
“那么,纽特……纽特是怎么说呢?”外祖父喊出纽特的名字似乎极为勉强,他努力维持一副和蔼可亲的形象,来消解一些与生俱来的脆弱感。
“走出车站后我会使用门钥匙离开。”纽特说。
“噢,噢。他不是这个意思。”外祖母摆着手解释说,“如果你的亲人也像莱尔的父亲一样临时缺席了,我们可以一起在伦敦吃一顿饭。”
这真的是外祖父的意思吗?不过外祖父的本意究竟是何似乎也不太重要。我瞧见外祖父无辜地晃了一下自己的眼睛,咧起嘴笑起来。
“这会不会有些打扰你们——”纽特犹豫着说,“莱尔也说她有两年没有见到你们了,这也许应该是你们相处的时间……”
“不要紧,不要紧!”外祖母说,“这也是我们了解你的好时间——”
“纽特!”
是埃琳娜。她正往我们这儿跑来,气喘吁吁的。
听着她的奔跑带起的声音,埃琳娜的脚上是一双工作靴,披着一件皮大衣。她的头发都炸开了,看上去很多天没有梳理过。随着埃琳娜终于来到我们身旁,我闻到与之而来的相似的草药味道。
“妈妈……”纽特看上去有些吃惊,“可是你从来不——”
“我还以为我没赶上……”埃琳娜喘着气说,“你还在站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