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四 张小姐,我可没动你身子(1 / 2)杀业成圣,从守夜人开始首页

轰!

华阳门内外,火光缭乱,硝烟稽天,令悬车县上空的乌云变得更加深厚,天地间愈发晦暗。

江修晏回望一眼,眼瞳即刻被映红。

直觉告诉他,华阳门火势绝对与雾中的抬棺鬼,以及方才的崩响有关。

它们到底干了什么?

江修晏心生疑骇,手中飞鱼刀乱了章法。

屋漏偏逢连夜雨。

不等他修正心态把握回节奏。

氤氲迷雾中突然传出一阵窃笑声,如同夜枭厉啸,尖锐哀厉,像根针一般狠狠扎进江修晏的耳膜。

“嘶!”

江修晏倒抽一口凉气,精神恍惚。

呼!

一道阴风扑面而来,冻得他鼻腔生冷。

江修晏强迫自己振作精神,双眼刚聚焦,就见一只乌黑拂尘尘染满血迹,朝他劈头盖脸打来。

“我身如琉璃明王像,行者不动如山!”

五心观天拙火定,行者入定,明王化身,如如不动!

琉璃火塑出玉净瓶,重新笼罩江修晏。

他自信宝瓶坚固,对袭来的拂尘置若罔闻,反手一刀劈在张小姐的掌心上,发出“铿锵”铮鸣。

张小姐长姣的指尖火花迸溅。

这是一具铁尸!

就在江修晏仗刀较力张小姐时,拂尘终于打到。

噗嗤。

拂尘如一道匹练般甩在琉璃火宝瓶罩上,阴气触及正道琉璃火,燃起一簇簇火花,蔓延到拂尘上。

呵。

雾气当中的鬼道人叹出一口灰烟,拂尘似阴蛇盘绕抖灭火花,粘住阴风,又朝宝瓶打来。

可一不可再。

一下又一下,叔可忍,婶不可忍!

江修晏搬腰正刀,武煞如龙,从背脊涌上两肩,眼神坚毅,有如不动明王像睁眼巡视人间。

飞鱼刀斜锋而出。

斩浪刀:

截流!碎礁!滔天!南无墟!

一刀重过一刀,如滩头涌浪,海口奔潮。

重刀索命,只要被斩中一下,后续三刀绝无可能避开。

这是以势压人,一力破十会。

眼前鬼道人便深陷如此尴尬境地。

它用拂尘勉强扛住截流,但江修晏飞鱼刀已经接上下一刀。

斩!

血光取代琉璃火。

武煞沿他窍门缥缈。

先一刀斩断道人手中拂尘,再一刀斩开它胸膛。

最后一刀南无墟,照着鬼道人空门大开的脖颈劈下。

结果是“当”一声砍在一只铁烟管上。

抬棺匠乌青的脸上全无表情,眼角渗出阴气,另一手攥着一缕阴风,砸向江修晏。

江修晏早有防备,怒哼一声,飞鱼刀变式——

诡刀黄沙!

第一刀,禁刀!

刀锋变劈为削,借力打力!

锵!

又是一簇火花亮起,转瞬即逝。

他吐出一口浊气,暴退几步,正想歇息刹那。

现实并没有给他休息时间。

更多鬼影搅乱雾气,朝他扑来。

果然,以他如今状态,同时直面两位宗师境,还是太过勉强。

深吸一口气。

江修晏腰眼发力,体内武煞如下山猛虎,遵他指引扑进手腕。

秋风刀!

百雀!

无常!

刀光如暴雨梨花,绽放杀意莲花,直接逼退四方攻势。

趁这几息空档。

江修晏掏出一盒丹药,仰头吞下。

还阳三魂丹入喉,即刻化作一道丹液,炽烈无比。

他感觉自己吞了口岩浆,喉咙仿佛被烫穿了。

但痛意未及涌进神经。

轰!!

血煞功疯狂自主运行起来。

猩红武煞迅濑澎湃,生于丹田,流经心头,最终汇聚一点,冲破他体内某道隔膜。

血煞杀伐,洞开天门!

宗师境,成!

呜。

江修晏呼出浊气,感觉身体里藏进一个巨灵神。

武煞海纳百川,猩红气流在他体表浮踊。

“今天,就让我来超度尔等!”

心念被拖进雾气的白成华等人的安危。

江修晏不及体验宗师境实力,打算速战速决。

他再度扬刀齐眉,正好对上卷土杀来的鬼道人。

倒腕挥刀。

血煞涌出,涂红了刀脊。

秋风刀,无常!

刀势如出闸猛虎,径直斩开蓊鬲雾气。

锋刃破开鬼道人胸膛,伤痕嗤一声喷出灰黑阴气,仿佛血液飞溅,融进雾里。

江修晏得势不饶鬼。

百雀!百雀!百雀!

两尺长刀恍然如骤雨,每一点刀光都有截流断石的威势,全数落在鬼道人身上。

刹那之间。

道人周身喷出无数灰烟,竟如漏气皮球一般瘪成一团,瘫在地上不再动弹。

此时张家小姐的指甲与抬棺匠的烟管才匆匆赶到。

“来得好!”

江修晏吐息如龙,筋络中原本因硬抗张小姐一掌而滞淀的气血迅速升腾、活跃,融进血煞,附上妖刀。

被血煞笼罩。

妖刀更显妖气。

斑驳红光像是江修晏血管延伸,妖冶而危险。

刀光从白变红,速度更快,更凌厉。

面对张小姐比钢铁还硬的指甲。

江修晏没有硬碰硬,而是屈身低肘,秋风刀以低矮姿势挥出。

杀魂!

妖刀闪烁,切下一角衣袖。

柔中带刚的力道推得张家小姐趔趄。

铁烟管接踵而至。

江修晏“哈”一声吐气,刀上血光激荡,换快刀为重刀,截流!

当!

宗师境的力量,自然与他先前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刀竟直接劈飞铁烟管。

顺带震断了抬棺匠一只拇指。

一刀既中,后刀再进。

如大浪之势,铺天盖地。

南无墟!

回刀染血,将抬棺匠劈得四分五裂。

这才是悬车守夜署三大刀法的真正威力!

但还没等江修晏松劲。

只见大雾中,众鬼抬起被他砍倒的抬棺梁,鬼哭狼嚎起来。

抬棺梁上粘血的山石吹出阵阵阴风。

仿佛给抬棺匠与鬼道人泵了气。

两道鬼影歪歪斜斜站了起来,体表虽然还有坑洼刀痕,但身上阴气更重,更凶厉。

不仅如此。

山石的缝隙涌出丝丝缕缕的黑色煞气,聚成四个大鬼,两黑两白,俱着丧衣,戴高筒帽,满脸像纸人一样煞白。

白丧衣大鬼左手哭丧棒,右手分别是一个笙,一个埙。

黑丧衣大鬼右手索魂枷,一个持锣,一个拿鼓。

四个鬼影甫一出现,就绕着山石哭丧起来。

敲锣打鼓,吹笙响埙。

一阵鬼音靡靡。

江修晏正与重生的鬼道人与抬棺匠交手,一边还要提防身后张家小姐的杀招。

一个不慎。

被凄哀鬼乐涌入耳蜗。

像鱼钩般勾住他的魂魄,用力撕扯。

他心头忽然沉甸甸,多日以来积累的负面情绪一股脑涌出,悲恸、无助、绝望、焦虑、自我怀疑……

我该放下刀引颈就戮……

不要再作困兽之斗了,我已经累了……

仿佛有人俯在他耳畔窃窃私语。

倦意遮蔽他双眼,种种恶念牵住他的心,他的臂膀,封锁了他的筋脉。

武煞不再奔涌。